“大哥,我想不转院,你看如何?”父亲田禾壮问大伯田木壮。
“这——?三弟……我……”大伯嚅啜着没有明确答复。
“曾院长,你也知道我们的情况,能不能不转院?”父亲田理麦又问曾院长。
“我们会尊重家属的选择,但我们只给建议,不给决定,在技术问题上我们负责,如果你们不重视我们的建议,病人如果一旦有什么意外,医院不承担责任!”曾院长说道。
“曾院长,人生有命,我们不怪罪任何人,也不怪医院,我们还要感谢曾院长和各位医生,转院,我们已经没有这个能力了!”父亲田禾壮说话的情状似哭非哭。
“爸——?!”田理麦站了起来,他觉得父亲作出的这个决定是草率的,是对母亲杨梅珍不负责任的!
“麦儿,我知道,你要说么子,但是我们真的已经没办法了,怪只怪你妈她命差,找了我这样一个残疾的瘸子,你叫我——”父亲田禾壮没有再说下去,也许他已经说不下去,他坐了下来,头低垂着!
“老田,既然你们不转院,我们医院还是尽我们最大的努力来治疗病人,救死扶伤,挽救生命是我们的职责!”曾院长说道。
接着,曾院长便吩咐其他几名医生说道:“注意观察杨梅珍的病情反映,在病人病情允许的情况下先拍x片来看一下!”医生们和几名护士离开了医生办公室。
“老田,那就这样吧!”曾院长站了起来。
“我们走吧?爸!”田理麦说道。
父亲田禾壮试图从坐着的椅子上站起来,但努力了两次也没有成功,田理麦和大伯田木壮见了赶紧扶起父亲田禾壮!
“三弟,你没有事吧?”大伯田禾壮问道。
“唉,这人怎么——,大哥,我是不是已经垮了?”父亲田禾壮问道。
“没有,三弟,有我们呢!”此时,二伯田水壮推门走了进来。
“二哥,我们——”父亲田禾壮喉咙哽住了。
“三弟,我应该早点过来,你知道,田幺妹也要人看着,刚才你二嫂一来,见田幺妹那样也哭了,不过你二嫂的反映没有细娃他幺娘这么反映强烈,所以过来迟了!”二伯田水壮说道。
田理麦和大伯田木壮、二伯田水壮一同搀扶着父亲田禾壮到了急救室门外坐着,此时天已经黑了,一名护士出来说道:“你们可以进去两人看望,其他的在门外,急救室里不能进去多的人!”
田理麦很想进去,但有大伯、二伯在此,他不便提出来,还是大伯田木壮理解人,说道:“田理麦,你扶你爸进去看你妈,注意要照顾好你爸!”
“病人家属要注意,进去后不能与病人说话,更不能刺激病人,病人刚刚抢救苏醒过来,要让她好好休息!”那护士又说道。
田理麦和父亲田禾壮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那护士才让他们进去,田理麦搀扶着父亲田禾壮进到急救室里;见母亲杨梅珍吸着氧,心率、脉博、血压等监视器都上齐了,母亲杨梅珍已经苏醒,但由于吸着氧气,不能说话,见田理麦搀扶着父亲田禾壮来了,两行浑浊的泪水从眼睛里滚落出来!
田理麦扶着父亲田禾壮站在急救床边,见了母亲杨梅珍的情状,心似刀绞,他只能在心里轻轻地叫着:“妈——,妈妈——”
母亲杨梅珍可以说是多灾多难的,自菜花蛇凉了她的背心后,就得了咳嗽病,咳嗽一直伴随着母亲杨梅珍,母亲杨梅珍是坚强的,对待生活也是认真的,与残腿的父亲田禾壮组成家庭后,或许也有了一丝生活的快乐,田理麦和妹妹田理玉的降临,给母亲杨梅珍带来了幸福和希望,正是这种幸福和希望也使母亲杨梅珍对待田理麦和妹妹田理玉的感情变得脆弱,如果田理麦和妹妹田理玉受到伤害那怕就那么一丁点,母亲杨梅珍也是接受不了!
田理麦放开搀扶着的父亲田禾壮,走过去用手轻轻地擦试母亲杨梅珍滚落的泪水,他的眼睛看着母亲杨梅珍的眼睛,眼睛里传递着一份一个儿子见了母亲受伤害的那种哀伤与难过,田理麦的泪水如雨般倾落!
“克制,麦儿——!”父亲田禾壮在一旁轻声提醒道。
田理麦何曾不想克制自己?医生说不能刺激病人,但是,田理麦能克制住自己吗?
田理麦泪眼朦胧地回看了一眼父亲田禾壮,他发现,父亲田禾壮全身颤抖着,那眼泪早已如断线的珠子一样!
父亲田禾壮让田理麦克制,可他自已呢?
田理麦擦试着母亲杨梅珍的眼泪,那眼泪也是越擦越多,好象永远也擦试不完!
急救室里很静很静,除了母亲杨梅珍吸氧的那气泡声外,仿佛田理麦和父亲田禾壮、母亲杨梅珍滚落泪珠的声音也能够听见!
突然,病房里的那份安静被打破,一名护士开门进来见了说道:“叫你们别刺激病人,你们不听,好了,别哭了,你们出去吧!?让病人好好地休息!”
田理麦看了一眼母亲杨梅珍,此时他也顾不得医生的嘱咐,他一边用手擦试着母亲杨梅珍的眼泪,一边轻轻地说道:“妈,你好好休息,妹妹还等你去陪伴着她!”
田理麦的这句话,让母亲杨梅珍更加泪奔,母亲杨梅珍的嘴唇还动了动,而且那能够动一下的打着吊针的右手还抬了抬,因为左手上面固定着脉搏监视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