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女子还称得上老实,只是期盼地偷眼去窥谢桀的长相,一边面带红晕,一边暗自希望陛下能看上自己。
唯有一个粉衣采女,惊呼了声,将身一歪,便作出一副被人推开的模样,倒在了谢桀身上。
她面上满是惊惶,又带着三分委屈,眸里含泪,娇娇怯怯地请罪:「陛下,妾失仪了。」
这举动一出来,周围的女人们愣了一瞬,反应过来之后,便忍不住咬牙切齿。
竟用这种手段引起陛下的注意,简直是狐媚下作。
谢桀垂眼,看见她头上簪着一枝红梅,忍不住皱起眉头:「谁教你这么打扮的?」
谢桀一开口,亭中众人也为之侧目。
阿赫雅也注意到了这采女的打扮,略一挑眉,眼中闪过几分好笑。
如今又不是冬季,这么一枝红梅,可不好找。
分明是有意在模仿自己。
可惜,自己当日选用红梅,就是为了把这看似鲜艳柔弱,却能凌霜傲雪的意象与自己联系起来。
不说这秀女学了表象,却没能学到内里的逻辑,只有一味柔弱可怜,反让红梅压下去了。
就说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强化,红梅与自己的联系,早在谢桀心中烙下了印子,轻易取代不得,这秀女就注定只是东施效颦了。
那秀女还没反应过来,以为是自己得到了谢桀的兴趣,心中狂喜,面上结结巴巴地答:「这……御花园中姐妹众多,都想以花簪发,妾不愿与别人争,便去偏僻处,折了这枝梅花。」
话里话外,既彰显了自己的懂事得体,又踩了旁的秀女争抢花卉,不知分寸。
周围的秀女们一下子变了脸色,又是愤怒,又是委屈,偏偏不敢在谢桀面前插嘴造次,只能咬牙咽下了这份气。
胡说八道!宫中又非山上,这个时候,哪个偏僻处还有红梅?何况御花园里这么多花,大家都是各自挑着喜欢的簪,怎么到她嘴里,就成了自己为几朵花欺负人似的?
淑妃也在这个时候带着妃嫔们迎了出来,先向谢桀行了一礼,便笑吟吟开口赞赏:「这红梅衬你,妹妹好巧思。」
那秀女红了脸,偷眼去看谢桀,一边轻轻回应,含羞带怯:「妾采女谭氏,多谢淑妃娘娘夸赞。」
阿赫雅也挑眉,哼笑一声,瞥了谢桀一眼,见他脸上只有不耐,唇角微翘。
她又不是软柿子,旁人都这样明目张胆地欺负到头上来了,还能忍气吞声。
阿赫雅打量着谭采女,又看看淑妃,忽而笑了:「想来这姑娘颇得淑妃娘娘喜爱,原本还觉得满园春色迷人眼,这枝红梅一出来,旁的却都成了陪衬。」
言下之意,淑妃把这么多秀女采女召集起来,是将她们当作了踏脚石,以众女的庸俗,衬托谭采女的不同。
闻言,众女面上忍不住便露出了几分愤懑。
淑妃眸光微暗,唇角的笑意淡了些许:「诸位妹妹都是美人,自然各有千秋,哪儿有什么陪衬的说法。」
陆充媛也跟着帮腔:「阿赫雅姑娘莫不是偏爱红梅,又见谭采女与你有七分相像,心里喜欢,才这样说?」
她话里似是调侃,却也带着软刺,故意点出谭采女与阿赫雅的相似之处,来膈应阿赫雅。
阿赫雅微微眯眼,还未开口,便被谢桀牵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