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花篮放在旁边,施施然坐下,单手折过自己的手袖,若无其事地问:“梦里有什么美好的事情吗?”
姜知晚陡然听见对方的问话,正想开口,又想起自己总是梦见对方穿着黑白校服的高中模样。
她瞟向对方随意垂在肩后的乌黑发丝,不似梦中那般扎着马尾。
狭长眼眸越发清冷孤傲,比高中时候更加成熟内敛的面容。
姜知晚舌尖碾压虎牙,心尖猛跳。
说出来之后,柏颜导演会不会觉得她是什么变态啊?
天天都做些奇奇怪怪的梦。
一想到这里,姜知晚的心就开始往上提起来,浮在半空中,她张口吸进灼热的空气,口腔上颚干燥起来。
许久没听到对方的回答,柏颜撩起薄白眼皮,鼻音轻微:“嗯?”
姜知晚舌尖用力,酥麻感蹿上头顶,头皮都开始发麻起来,神经里乱颤着细密的心虚之感。
她从饭盒里端着蘑菇汤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努力平缓语气:“没有梦见什么,就是搬着酒。”
柏颜指尖微蜷,点着桌子,指甲圆润,声响有些脆沉。
姜知晚心尖随着对方的点击,一点一点跳动着。
在一声声敲击中,柏颜冷冷追问:“搬什么酒?”
“酒!”姜知晚jsg声音拔高又降低,“啤酒还有什么样的?”
说话间,副导演他们手上的罐装可乐映入眼帘,姜知晚下意识跟着说:“就那种罐装的啤酒,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柏颜的眼神蓦地变锐利,气息沉得厉害,如同咀嚼字眼那般重复:“罐装啤酒?”
姜知晚手足无措,脸皮烫红,自暴自弃地说道:“我不知道啊,就是一个梦,记不清了。”
“梦里的事情,睡醒了就不记得了。”
她这样含糊其辞,还有些底气不足。
耳朵尖冒着绯红,比镶嵌着的红宝石还要灼目,就快要燃烧般,变得透明起来。
脸侧的光线聚了又散,画出鲜明的明暗分界线。
柏颜盯着她,最终只是轻轻放过了这个话题,嗓音淡淡,如翠鸟掠水:“算了。”
点着桌面的白皙手指回拢,指腹摩擦着桌面。
姜知晚蒙混过去,松了口气,不敢再和柏颜对视,往嘴里塞了一个三明治,喉咙快速吞咽滚动。
她不知道自己紧张的时候,就喜欢往嘴里塞东西。
像一只小仓鼠,吃食饮品齐齐塞进去。
柏颜眼底恢复淡漠平静,捏着青色汤勺,低头喝甜汤。
姜知晚见自己逃过一劫,低头捏着三明治,软趴趴的三明治面饼被捏紧实,里面的红色果酱冒了出来,她又没忍住,低声地说着:“柏导演,我今天戴了红色的耳骨夹”
柏颜膝盖挪动,黑色皮鞋越发靠近那边,和白色的球鞋框在一起,淡然道:“看见了。”
红得几乎要点燃,在霞光下,耳朵浮现有些透明的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