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诸位学子辗转反侧时,参与本次会试的考官同样因阅卷的工作不胜其烦。
再简单的工作都会因为周而复始的重复而赶到烦躁,何况阅卷本就需要他们认真品读,一个不小心影响甚大。
十几位阅卷官分工合作,要在四月前批阅完近万名举子的卷子,工作量之大可见一斑。
举子上交的卷子还得经过弥封官之手,待尽数糊名后才送至誊录所,把所有卷子都誊抄完毕,以免考官与考生勾连,通过卷子的字迹、暗号相认。
所有繁琐的程序过后,才会呈到阅卷官手中,批改三场考试的卷子,为了赶在放榜前把卷子都批阅完,十几个人如今正通宵达旦地赶进度,不敢松懈半分。
在一众阅卷官战战兢兢地评卷后,一旁被罢落的卷子早就堆积成了小山,唯有正、副主考官的桌案上放了一些入选的卷子。
连日来的改卷,终于到了定草榜的日子,一旦草榜定好,基本上录取的名额就不会再更改了。
此次十几位考官,除了话语权最重的宋元洲外,方才回京上任的闻筝赫然也在列。
许是有了上一次的教训,闻筝没再执着于找到陆知杭的卷子,一丝不苟地认真改他的卷子去,以去年乡试的水准,只要没出现意外,这贡士是十拿九稳了。
一切都安排妥帖了后,待填入正榜时,收录好的卷子都被一一拆开了弥封。
也是在这时,宋元洲才惊觉,阅卷时颇为满意的一张卷子,竟是陆知杭所写,被他定在了次名。
说是定下了也不妥,在填正榜之前一切都还有更改的余地,他们先前几人就为了这头名和次名争辩了许久,最后还是宋元洲拍板的次名。
拆了弥封,宋元洲一时有些尴尬,自己居然与几位考官据理力争,生生把恩人的会元给剥了去。
罢了,都要填入正榜了,次名就次名吧。
正当宋元洲这般想着时,身侧俊秀白净的官员就走上了前,打量了眼拆开的弥封,眉头一挑,轻笑道:“这陆止还真是年少有为,我记得乡试时,他就是北川路的解元。”
“哦?十八岁的解元。”宋元洲还真不知道陆知杭乡试时乃是解元,听闻筝这么一说,明显有些惊诧。
“我在那儿任学政官时,就颇为赏识其子的才学,可惜了……”闻筝余光瞥了眼宋元洲,长叹一声。
宋元洲蹙起眉头,下意识追问:“可惜什么?”
“下官适才口误了。”闻筝行了一礼,笑道:“这陆止才学兼备,生得周正俊朗,倘若殿试入了圣上的眼,还能得一探花郎,怎能说是可惜?”
陆知杭的卷子,给宋元洲留下不小的印象,除了四书五经功底厚实,就连时文策问都写得干练老道,并非夸夸其谈。
不少的学子都没有亲身执政的经历,多是纸上谈兵,陆知杭当然也有这些缺点,但他的策问写得颇具新意,能结合晏国时下国情,实属难度。
可宋元洲虽喜爱他的文风,奈何他是位守旧派,就是写到他心坎上了,他也硬生生给了个次名。
这会听到闻筝若有似无的话,宋元洲后知后觉发现,倘若陆知杭乃是乡试解元,如今却因自己的缘故没成会元,岂不是可惜。
自己顺水推舟给一个会元,挪一挪名次,正好成就了两元,只要殿试能如常发挥,圣上为了成就一个三元及第的美名,不是没有可能把陆知杭点为状元。
反之,他如今执意要将陆知杭点为次名,到了殿试对方就绝无
可能触及那状元之位。
回想身体逐渐健朗的宋和玉,宋元洲长叹一声:“只能帮你到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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