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就连他两年前刊印的文章都畅销得很,文人墨客争相捧读。
李睿识自诩读书人,又念着他这唯一的好友,自然也第一时间知晓了陆知杭不仅高中状元,还被赐婚给当朝三公主的事。
婚事匆忙,他又来不及动身,就只能先写一封书信过来贺喜,其中内容多是祝福居多,还有一些对他往后生活的忧虑。
这在晏国娶公主,往好处想,夫妻恩爱美满自没什么,还能凭借皇帝女婿这一层身份,官运亨通。
但要是一旦有了隔阂,吵个架都有可能家事变国事,何况公主地位超然,有的是受气的驸马。
李睿识的忧虑不足为奇,但他的情况还要复杂些。
陆知杭对他的关心还是有些许感激的,当下就写了一封书信,直言自己有一远房表弟,近日在江南无依无靠的,托李睿识替他照看一二。
表弟他是没有,但云祈安插进去的线人倒是有一个。
写好回信,云祈面色平静地阅览过一遍,确定无误后才点头:“可,便这样送过去吧。”
“嗯。”陆知杭朝她笑了笑,毫不避讳地打开另一封鼎新船厂送来的信。
要不说这研发新船只是个销金窟,他大半身价都投入进去了,还是在有设计图的前提下,船厂的工匠又自发改良成了适应晏都环境的三桅帆船。
他未中状元时,还报了喜,说是要试航了,没多久又来信说试航不太顺利,又发现了一些小毛病,虽能满足在晏国境内航行,但要想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环游,就有诸多不确定因素了。
得嘞,看来是他高兴早了,两年了都没彻底研发成功,虽在陆知杭意料之内,但每次希望落空,还是有些许惆怅的。
他这信件的内容,云祈是一个字也没看,他的余光瞥向司荷,果然见到贴身的婢女欲言又止,看来是有事禀报,又碍于陆知杭在场,不好明说。
“我有事出去一趟,驸马在此稍后片刻。”云祈收回视线,淡淡道。
陆知杭不着痕迹地看向司荷,正好瞧见这二人目光上的交汇,压住心底的揣测,轻笑着颔首:“嗯,快些回来,还有要事与你说。”
“……好。”云祈顿了顿,嘴角掀起一丝淡笑。
主仆二人从屋内离去,仅剩还在奋笔疾书的陆知杭,还是畅想起归宁后,入翰林院当差的职场生涯。
翰林官地位
超凡,皆是入阁拜相的潜力股,前世的陆止就是在张景焕的一把下,仕途坦荡。
他现在是借不了张丞相的势了,但若是皇帝能对云祈心生愧疚,陆知杭说不准还能蹭上一点风。
想完自个的前途,陆知杭又回忆起了司荷临去前的神色,低头沉思了起来。
与此同时,云祈脚下生风似的走到离卧房足有几十米后,确定附近没有多余的人后,才悠然转向婢女。
无需多言,司荷当下就行了礼道:“暗卫来报,钟珂适才已经全都招了。”
闻言,云祈轻轻合上眼帘,像是对此毫无反应,又好似需要平复后才能做下决定。
斑驳的光影照在俊美无俦的脸庞上,他心里早已有了答案,却又不知是不是该戳破这层窗户纸。
自居流说出那番话后,云祈就派遣了专人调查两年前与陆知杭的事,盖因当年跟随在身边的心腹不少,除了阮城外,关键证人都在晏都,这事几乎没费他多少功夫。
云祈薄唇微抿,片刻后才冷着声吩咐:“本宫亲自去审问。”
“是。”
昏暗潮湿的逼仄审讯室内,相貌普通的妙龄少女被死死捆在木架子上,身上伤痕交错,可怖骇人。
她无力地睁开双眼,朦胧间看到一道颀长的身影,瞳孔猛地一缩,哑着嗓子唤:“殿下……”
“你还知谁是主子。”云祈讥讽地弯了弯嘴角。
云祈不想忆起两年前的种种,但也不能容忍钟珂欺上瞒下,私自为他做好决定的行为。
这样的人,他哪里敢用。
钟珂听着他的呵斥,眼眶一热,似有万般的委屈,抽泣道:“殿下,如今的您才是作为皇子应有的模样,钟珂不过是不愿见您为情所困,沉迷情爱…”
“……”云祈手悄然攥紧了几分。
并不是因为对方的辩解,仅仅是为了那句沉迷情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