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去的时候,他又折回去跟医生了解情况。
那名医生确实是林初霁的妈妈给他找的。
业务和能力远超一般医院的心理医生。
毕竟有钱人更在乎自己的性命,更舍得花钱。
林初霁很放心地让耶溪去那里看病,最后的诊断果然是轻度焦虑症。
一开始耶溪并没有起疑,乖乖地捧着一小杯水在门口等待。
然后过不了几分钟,林初霁就会有点难过地走出来,说医生要他进去。
耶溪看着有点心疼,知道这是医生没有得到「有效的信息」。
终于在某一次,耶溪看着医生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问:
「这些咨询对阿霁来说真的有用吗?」
「为什么每次都来问我?不应该了解他吗?」
医生一点都不慌,推了推眼镜,在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了几个字:
「相处中伴侣的描述对我们诊断也是有益的。」
「林先生并不会过多向我们透露,他还是比较抗拒向我们描述的。」
「您是和他朝夕相伴的爱人,通过您了解情况也是我们会正常进行的流程。」
其实这是林初霁教给医生的说辞,反正无论如何不能让耶溪怀疑。
耶溪点点头,自觉自己有些太过于敏[gǎn]了。
他前十几年的经历太匮乏了,对心理咨询也不太了解。
他甚至为自己怀疑医生感到些许愧疚。
于是每次咨询之前他都会提前把近期发生过的事情回想一遍。
尽量客观地描述他们的日常。
耶溪甚至买了一个专门的本子用来写日记。
他记录得频繁,每天都得拿出半小时到书房的桌子上记录。
林初霁很喜欢他认真的样子,挺直的腰背显得耶溪更加挺拔。
他就坐在书房的沙发上,歪头看着暖黄灯光下耶溪写字的样子。
哪怕有时候太忙了,临睡前耶溪都要爬起来补完这一天发生的事情。
林初霁觉得有些不妙,甚至如临大敌。
——这也是林初霁后知后觉感到的。
耶溪有时候会竖起保护壳保护自己,但是大部分时候他的内心是纯良的。
所以被骗的可能性也增加了。
有些太过于好骗了。
不过不知道是医生的引导起了作用还是耶溪自己努力。
林初霁也感觉到了。
所以当医生告诉林初霁耶溪已经好转多了,不必再来了的时候,他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
因为耶溪再也没有那么突然地陷入低落,甚至会发一些无伤大雅的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