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霁忽觉心情有些复杂。
他并不觉得自己需要去探望颜若宁,不过是发烧生病而已。
可是这样多的心意,他作为引线人,却不能不送达。
“好。”
他接过信纸,叠成一叠,整整齐齐收好。
“这鱼清蒸了不好吃,还得是放上剁椒红烧了,美味多汁。”颜若宁托着腮看着桌上的菜,嫌弃道。
“我的小姐,您烧刚退,且吃清淡些吧。”白珠道。
颜若宁遗憾地叹口气,用筷箸挑起一块鱼肉:“怎么阿霁还未来?都午时了。他去闾左坊都早该回来了!”
白珠:“……小姐,您且耐心些吧。”
咚咚咚。
门久违地敲响。
“肯定是阿霁!”
“快快快,我憔不憔悴?好不好看?我先躺下去!”
颜若宁丢了筷子就往床上跑,到了床边才忘记脱外裳,急匆匆脱下,偏偏系带又打了死结。
白珠沉着上前,替她解开系带:“……小姐,要淡然些,切莫太急切,将人吓跑。”
颜若宁狐疑道:“我向来如此,阿霁也没跑呀。”
是没跑,那是无处可跑。
白珠同情地叹了口气。
“赵公子,小姐在里面,我去通传一声。”
“有劳。”
低沉悦耳的声音已经到了门外。
颜若宁按住怦怦跳的心思,将幔帘拉了下来。
只见颀长的人影若隐若现,停在了床尾,距离礼貌又克制。
“颜小姐。”
颜若宁忽然发现,他一直称呼她为颜小姐。
分明她与他日日一起去闾左坊,也算是同行了一些时日,他的称呼却从未变过。
就像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克制又疏远。
她不由心下有些闷闷,方才的心切一时消下去,只低低“嗯”了一声。
她才不想叫他赵公子,可是一旦发现他唤她颜小姐,她又觉得自己的一声“阿霁”就是剃头担子一头热,好没意思。
赵明霁蹙了蹙眉:“烧热还未退么?”瞧上去甚是无精打采。
颜若宁茫然眨眨眼,不走心地随意说道:“退了吧……”
赵明霁拧眉:“何为退了吧?你的丫鬟……”他倏尔住口,将扬起的声音压低了些,换上舒缓的语气:“我让白珠来给你瞧瞧,要是烧未退,我再替你请安大夫来瞧瞧。你别怕,发烧而已。”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