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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1页）

院长向皇帝和他的法官们深深鞠躬，但是，他的身子并没有像他曾向一支枪和一块卵石鞠躬时伛得那么低。他走开了，在我抬头看那个法官时我忘却了他。法官从高处严厉地往下看。

&ldo;在作出判决之前，罪犯还有什么话要说吗7&rdo;

我目光下垂了一会，接着又抬起来凝视他那冷酷凶狠的眼睛。&ldo;如法院允许，我就来讲一个短小的故事。&rdo;

&ldo;讲吧。&rdo;

&ldo;不多日子之前，&rdo;我轻声地说，&ldo;布兰库什皇帝有一块卵石。那只是一块卵石，没有一个人知道它究竟是什么，可是许多人想要得到它。&rdo;我停了一下看了看皇帝。他的眼睛眯缝着；他紧张地舔了舔嘴唇。&ldo;皇帝身边有一个名叫芙丽达的姑娘，她受到皇帝的宠信。她偷了那块卵石。一个被称作市民帮的组织指示她将卵石拿去给一个名叫西勒的人，但她绝对无意服从。她准备将它拿给另一个人，但是她受到了一个名为萨巴蒂尼的人的跟踪，此人曾是联合天体中那个最大天体的统治者，他想要为自己取得那块卵石。一筹莫展的芙丽达将卵石放进了大教堂的祭品盘。她把它给我了，我最终发现了那块卵石的奥秘。&rdo;

我身后的大厅响起一片惊叫声。法官们坐直了身子，连那个年轻法官也来劲了。皇帝倾身向前，和一个法官咬了咬耳朵，那法官转向我。

&ldo;芙丽达姑娘在哪儿？&rdo;

&ldo;她死了。&rdo;

大厅里一片叹息之声。

&ldo;那个叫西勒的人在哪儿？&rdo;

&ldo;死了。&rdo;

&ldo;萨巴蒂尼呢？&rdo;

&ldo;也死了。&rdo;

那个法官又复坐好，一声不吭。我身后的人开始小声说话。法官们自己商量了一下，那个脸相严峻的法官重新转向我，&ldo;这些就是你所招认的杀人事件？&rdo;

&ldo;西勒千方百计想要杀死我，却因此而被杀。芙丽达是被萨巴蒂尼杀死的。萨巴蒂尼丧了自己的命。除了这几个人，我还杀了四个别的人，倘若我不比他们幸运的话，他们就会把我杀死。那四个人都是萨巴蒂尼雇佣的，人们一般称他们为无确定主人的雇佣兵。&rdo;

&ldo;先前告诉过你，自卫是不可接受的辩解。你没有得到教会的认领，现在你何以辩解？&rdo;

&ldo;我是神职人员。&rdo;我再次说。

法官皱起眉头。&ldo;你已经被主教的法律事务代表拒绝了，你必须作出一个可以接受的辩解，要不就当庭受到惩处。&rdo;

&ldo;有其他的测验方法嘛，我请求进行测验。&rdo;

法官们小声说了些什么。中间那个法官重新转向我，&ldo;在一个这种性质的案件中，识字测验不可接受。&rdo;

&ldo;有一项最后的测验，一项不受任何挑战的最终测验，&rdo;我缓缓地说，&ldo;那是从创始人先知犹大的时代传下来的，为整个星系所接受。&rdo;

法官吃了一惊，&ldo;你要求获得显现奇迹的权利？&rdo;

贵族听众们怀着兴趣和激动纷纷小声说起话来，同时，高桌子后面的法官们也在商讨着。我站在围栏里，安静地望着他们。最后法官们转向皇帝，他笨重地慢慢站起来，他的小眼睛盯着我，走上前来。我蓦地明白，低估这一大团胖肉是不明智的。他绝对控制着布兰库什，无论我的要求有多正当，若他认为不顾一切触犯一下教会很重要，若他想要否决，他就能否决。他牢牢控制着局势，我像大厅里其余的人一样，等着他开言。

&ldo;罪犯勇气可嘉，&rdo;他用轻轻的毫无色彩的声音说，&ldo;他可以得到这一机会，用向我们显现奇迹的方法来证明他的神职人员身份，但得有个条件。&rdo;

大厅里的人等待着。我等待着，凝视着他。他向下看着我，厚嘴唇周围缓缓漾起一个微笑。

&ldo;条件是这样：若他失败了，他就得认罪，并在认罪的同时，将他所知道的有关那块卵石的一切奥秘全都说出来。&rdo;

现在轮到皇帝等待了，他的眼睛眯着并充满警觉。我的脸纹丝不动，可我心里在微笑。这条胖鱼已经把钓饵牢牢咬在嘴里了。现在只要看线的另一头是否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握着就行了。

我低头鞠了一躬，&ldo;我同意，陛下。&rdo;

皇帝莞尔而笑，&ldo;把他身上搜查一下。&rdo;

雇佣兵们从桌子前面走过来。他们从头至脚把我搜了一遍。搜查完毕，他们困惑地皱着眉头，空着手退了回去。

皇帝的笑容消失了。他好奇地仔细打量着我，而后挥了挥胖嘟嘟的手。

&ldo;开始，表演吧。&rdo;

我再次低头鞠躬，抬起眼睛，大展开双臂。&ldo;若我无法在这儿显现奇迹，&rdo;我字清句晰地说，&ldo;并证明我的神职人员身份，那我就心甘情愿将我自己以及我所知道的一切，交给对布兰库什及其全体人民拥有世俗权力的那个人。若在宇宙中存在公正的话，现在就让它自行显现吧。假如要为星系人民赢得自由的力量永远存在，那就让它行动吧，要不就看到自由灭亡。现在让它证明我无罪，就像没有一个人由于干了并不蓄意犯罪的事情而获罪一样，无论法律作出什么规定。这一裁决并不取决于我，陛下，也不取决于你，而是取决于上帝。&rdo;我向高高的天花板举起双臂。&ldo;我等着你的裁决。&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