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芳尘垂下头继续拆着糖果纸,男人的手很大很粗造,耳朵被揉地有点疼,她迟钝地补充道,“哥哥。”
林建树满意地放开林芳尘,抬脚把木门揣上。铁链子铃铃铛铛的响,转了好几圈才把锁头锁上。
……
林芳尘一个用力,手上的糖果纸不小心被扯破了,边缘列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不完整了。
林芳尘把糖果送进嘴里,橙香味瞬间在舌尖炸开,她不自觉地眯了眯眼,手上残破的糖纸被揉成一团又展开。
反反复复。
“傻子,走了。”
林芳尘没应,林建树也没想等一个傻子的回应,吊儿郎当地往栅栏门口走去。
等林建树消失在视线里,她才慢悠悠地蹲下身子,把林建树扔在地上的烟头用糖纸包起来扔进石凳边上的垃圾桶里。
“你们这是在犯法犯法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
门后的女人声音虚弱疲惫,带着呜呜咽咽的哭腔,或许是因为先前喊叫的太大声,嗓子已经沙哑的不成样子。
“妈妈妈妈”
林芳尘像没听见女人的□□,抓着棒棒糖的棒子在嘴里转了一圈,把整个口腔的角角落落都浸上了橙子的香甜。
脚下踩着一颗核桃般大小的石头,她随脚一踢。
惊起一阵咯咯咯的鸡叫,飞散的鸡毛晃晃荡荡地往地上落去,很快就淹没在凌乱的鸡爪脚印下。
……
月亮完全升起时,林芳尘才慢腾腾地从石凳上站起来,她将鸡圈栅栏门关好,来来回回推拉了四五次,确定门是锁上的才往旁边的屋子里走去。
还没迈上台阶,屋子的门就被推开了。
出来的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妇女,即便眼下青黑,神情疲惫,但岁月留下的痕迹给女人更添了分风韵。
女人像是没看到林芳尘,端着饭碗一言不发地从林芳尘身旁走了过去。
鸡圈门槛又被打开,林芳尘转头看着女人把饭碗从柴房的小窗口里塞进去。
柴门本来是没有窗口的,是后来被那个人劈出来的。
那个窗口很小,只能塞进一个小小的碗,也能塞水进去。
有时也能看见沾了脏灰的双手扒在窗沿上。
往里看去,还能看见通红的双眼。
每一双都不一样,但是那种给人的感觉都一样。
她们在痛恨。
林芳尘收回视线走进了屋子里。
……
“娘的,福贵要退货……都用过了,成什么样了,还能卖给谁啊!”
屋子里的灯光并不亮,暗沉沉的,中间木桌子上的灯泡上堆了一层厚厚的油垢。
林建树面对着门口,见到林芳尘进来,往灶台方向偏了偏头,示意她去灶台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