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这句,他放下敲击房门的手,倚靠在房门上,侧过耳朵去听里面的动静,不知过了多久,里面才隐隐约约传来一句飘渺的声音。
“我很快就出来。”
向南见终于有回应了,也不再紧贴着房门,往后倒退几步喊:“好,那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待对方说话,自行离开了这里,他从早上4。5点就起来忙活了,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等下婚礼开始他更没时间喝了,还是趁这个时间喝点润润喉。
他前脚刚走,后脚那扇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一只腕上挂着金色手环,指甲鲜艳的手慢慢伸出。
这只手的主人脚步轻快地往前面那热闹的大厅走去。
此时向南正捧着他们家自己做的木制水杯喝水,咕咚几口,他喝完水,将水杯放下。
出于不放心,他没有直接去大厅,反而再次去到他阿姐门前,看着房门大开的样子,浅浅松了一口气。
今天可是阿姐大婚,误了吉时可不好,他一边想着一边关上房门,眼睛也不经意间瞥过。
阿姐的房间是典型的阿妹房间,整体整洁干净,喜庆的红色装饰品点缀其间,几朵白色的小花插在红色花束之间,煞是突出。
不知为何,看着那娇嫩的小白花,向南心里莫名觉得不适,就像是看到了什么难以形容的东西一般。
他忽视这突如其来的感觉,快速关上房门,往大厅走去。
大厅里依旧是他走之前那样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鲜红的布匹布满所见全部角落,漫天的花瓣飞舞。
向南走到自己阿姐身边,阿姐正低着头跟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说话,这个男人是阿姐的丈夫。
“阿姐,你刚刚怎么半天都不理我,我喊了好几次呢。”他朝着阿姐半撒娇半询问着。
“没听到。”
“那么多次都没听到,阿姐,你不会是太高兴了才没注意我喊你吧。”
“不是。”
这两个字就仿佛是从齿缝里挤出,语调极其怪异。
向南听着这声音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说些什么,他望着一直在低着头的阿姐,还有那看不到脸的阿哥,心里一阵奇怪的感觉袭来。
他小心翼翼地向后倒退,抬起头看向四周,唢呐还在震天响着,鞭炮依然在空中勾勒出白色的烟雾。
倒退走得很慢很慢,再慢也终会走到终点,向南往后挪出的脚后跟提到了某个硬物,他瞬间站直,不再后退。
“阿姐不对劲,阿哥也不对劲,爸妈,我们快走吧。”
向南一边盯着那依靠在一起的新婚夫妻,一边从胸腔里用力发声。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身后的人却对此置若罔闻。
“爸妈?”
对方的反应让他似乎意识到什么,他带着希翼的眼神缓慢地转过身体。
转身的那一秒宛如无尽的光年。
可惜不管他再怎么慢下去,他依然看到了身后。
那往日里甚至就在几分钟前,还是那么正常对未来充满希望的脸庞,此时已经是满脸木然。
与他直视的那双来自他老爸的眼睛里黯淡无光,就连脸上都泛出青色。
“怎么了?”
又是那样怪异的语调,这一次他确确实实的看清了对方是怎么发出这个声音的。
只见他面前的人慢慢张开了嘴,嘴里没有舌头,也没有牙齿,只有一朵白色的小花。
小花在空气中颤抖着,每一次抖动就发出一个字音,抖动弧度不同,字音语调不同,连起来就是一句异常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