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此刻用手术刀一划,便足够血溅数米。
当然,手术刀可不是用来做这种事的。
他眯起了紫红色的眸子。
“说起来,我有一件很好奇的事情呢。”
“北原君,你觉得现在的港口afia怎样呢?”
森鸥外语气寻常,不过往日里闲聊一般的模样询问道。
如果北原拓也在此时回头,他就能看到森鸥外在剥落外表那层颓废医生的外壳后,无比冷静的眼神。
那不是一个普通私人医生该有的眼神。
精明且锐利,如同一只潜伏在暗处的黑蛇,露出那对毒牙,随时都能对目标发出致命一击。
不过,北原拓也没有回头,自然也就没有几乎看到森鸥外在他身后的表情。
——虽然这明晃晃地试探,即便不回头,他也能猜到对方的想法。
对方并没有遮掩自己的意思。
“怎么样?唔,和我都没什么关系吧。应该说我怎么想,也是没有用。”
北原拓也停下了脚步,偏过脑袋。
过道处透明的玻璃窗户透过半缕阳光,便足以照亮他小半张脸,剩下一半的神色不明,却让人感觉他是在笑的。
“是好是坏,是起是沉,是新生还是灭亡——那是统领者应该思考负责的。”
“就像是海上的航船,船长负责掌舵,水手负责划船。”
“作为黑手党,一切以组织的利益至上,绝对服从首领的指令,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权力者最爱的是什么人呢?聪明人?能力者?当然都不是。
自然是愿为自己奉献一切的忠诚者。
倘若这份忠诚不是为自己而效忠,恐怕有些难办。
但森鸥外并不觉得北原拓也是那种会为了老首领那种人而抛头颅、洒热血的家伙。
除了原本医生的本职外,他顺带兼职了镭射街的情报贩子。
拥有着自己的情报网,北原拓也私下偶尔一些不符首领命令的小举动,森鸥外多少也略有耳闻。
比如手下留情了一些可怜又无辜的孩子们。
这都是些无伤大雅的事。
当船长一意孤行,要将船只驶向万劫不复的风暴漩涡中时,水手们应该如何选择?
森从那双金色的眼睛中窥见了野性以及冷意。
如同看到一只将死的动物,连同情也化为虚无。
呵呵,这可不是一个听话的手下该有的眼神。
他似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不过……
如何驯服一只野兽,让野兽的利爪与尖牙去撕咬自己的敌人——这向来是一种难题,也是一种挑战。
又或者抛出合适的条件,让对方和自己一起踏上那条没有回头方向的小船。
森鸥外在心里头笑了笑,话到嘴边却又绕了一百八十度。
“你说得对,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