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
宅外疾射飞来一片乱箭,锐啸破空,厅中之处,轰地冒出一团赤红烈焰,立时燃烧起来,爆出芒雨艘火星。
飞爆火星附向草地树木,回空蔓延,转眼之间蔓及多处,烈焰熊熊,火势猛烈。
霍府武师家丁立时乱作一团,忙于救火。
毒梭尊者见状就呆得一呆,却仍不舍追踪那人,狞笑一声,振臂穿空掠出墙头。
身形甫出之际,一丈三寸短箭突射中肩头,冒然一片烈火,痛彻心脾,不禁厉嗥出声,身形摔跌在地,眨眼万锦变成一个火人,手舞足蹈……
此刻——
霍府宅内金湘童塞飞身掠出,穿入暗巷内稳住身形不动,只见三条飞快的身形落在近处,但闻一人低声道:“怎不见霍公衡赶回?这片烈火不知何人所为,惊动四邻,看来今晚之行已成泡
影了!”
另一个人冷哼一声道:“若非我等途中为不知来历的老贼所阻,早就得手了,看来我等非须改弦易辙不可,走!”
走字出口,三人疾如闪电掠去。
霍府烈火虽经扑灭,但浓烟仍自冒起,奇热炫人。
损失不可??不大,除主屋外烧毁十之五六。
霍公衡闻讯已然赶回,面色铁青坐在大厅内,久久不语。
大厅内武师云集,却鸦雀无声。
清点伤亡,死者九人,伤者十七。
大厅中心,横列着一具枯炭模样尸体,正是白骨门中毒梭尊者厉锦。
霍公衡从未遭此拂逆,不禁气结于胸,只觉内腑翻腾奇热,一口怒血几乎冲喉喷出。
半响,霍公衡才长长吁了一口气,道:“陶贤弟,霍某始终不明白,对方为了石老头那几个无名之辈值得为此劳师动众么?”
陶庆坤道:“小弟也想不明白,此事大悖常理,对方是谁?人已救出为何纵火?火箭且是江湖中极歹毒之凶器,不然以厉锦身手之高怎能轻易丧命在火器之下,莫非是厉锦宿怨强仇,设下调虎离山之计,使厉锦孤立无助,为此轻而易举才可达成心愿。”
霍公衡点点头道:“贤弟这么推猜也不无道理,但愚兄尚猜测不透,蓝袍老叟闯入时厉锦并未在府内,甫在外赶回不过适逢其会而已。”
陶庆坤道:“张网捕鸟,志在厉锦,厉老师偏偏在这紧要时刻赶回,正巧自投罗网。”
霍公衡长了一声道:“这又与芬儿何干?倘若为了石老头等人,尽可向老夫理论。”
陶庆坤望了霍公衡一眼,道:“此事委实离奇怪异,目前为止我等仍茫然无知,看来只有静以观变,终有水落石出之时。”
忽见一家丁匆匆奔入,手捧一只乌漆木匣。
霍公衡目睹木匣,不禁面色大变,大喝道:“此匣是什么人送来?”
家丁面无人色,嗫嚅答道:“一个蒙面人将木匣递在小的手中喝命速送与老爷,那人一闪即无踪影。”
霍公衡接过木匣破开,只见内藏一张信笺。
笺上留画:
前送耳钩,谅蒙笑纳,欲保令嫒性命,速备黄金万两,明晚三更时分置于梅花亭内,不可派人窥探追踪,更不容泄露风声,否则后果难测,令嫒安然无恙,准时释回。”
霍公衡面上泛出一丝笑容,将纸笺递与陶庆坤道:“黄金万两小事耳,霍某何吝!”
陶庆坤接过一瞧,心情顿时沉重如铁,料知事情必不是如此简单,但又无法出口此信可疑。
因为,对方是谁现仍不知,点点头道:“破财消灾,一切等芬姑娘返回后再作计划吧!”
四鼓不到。
星稀月隐,霜露霏霏,沾衣欲湿,凉透衣襟,淮阳古城,晚秋九月已不胜寒意。
舒翔飞三人一行离了那家民舍,转入毗邻城厢一条长巷,迳抵一处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