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彪闻答不甚置信,长长地哦了一声,转顾舒翔飞沉声遭:“他二人是否为阁下深仇大怨,为何置于死地?”
舒翔飞冷笑道:“欲加这罪何患无辞,在下不识二人,更未出手,不知何故这位朋友坚谓系在下所为?”
各执一词,莫衷谁是。
忽见胡薇兰身如惊鸿疾闪在屈姓矮叟之前,五指如风将屈姓矮叟左手腕脉要穴一把扣了个正着。
矮叟面色惨变,颤声道:“胡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胡薇兰咯咯娇笑道:“屈老师前言不履中原久矣,为何知道姑娘姓胡?”
矮叟大惊,失悔情急之下失言,但仍道:“姑娘艳名久著,挟卓绝武功游戏江湖,言笑之间致人干死,边荒漠外无不钦仰,屈某怎能不知。”
“真的么?”胡薇兰靥上泛出如花笑容,道:“我胡薇兰恶名在外,不值一提,请问屈老师这二人之死可是亲眼目睹么?”
“不错!”矮叟高声答道:“老朽亲眼目睹。”
胡薇兰盈盈一笑道:“此处竹林茂密,屈老师必隐身近侧,不然无法瞧得如此真切,死者二人似在取食酒菜,在猝不防下为这位少年欺至近处,蛇行鹭伏,不带半点声息,施展歹毒手法,一击毙命是么?”
“不错!”
胡薇兰星眸中不禁泛出杀机,道:“悟非老前辈,烦请查视二人伤处证实屈老师之言不实,我等不可使死者含恨,生者负屈。”
悟非大师高喧了一声佛号,走向死者之前,伸手脱去两尸上衣,银样月光照映下,两尸上赫然显露两双掌印,青淤转黑,肉陷骨裂。
但闻悟非大师惊呼道:“五雷掌!”
穆天彪闻言不由勃然变色。
胡薇兰道:“恕我放胆直言,五雷掌乃穆老英雄独门手法,雷霆一击,无坚不摧,蓄发难收,何能蛇行鹭伏,欺至身侧才一击出手,此其可疑之一也。
其次,既云蛇行鹭伏,绝无法双掌齐出,何况背上掌印同是右掌,更无法在同时出掌,必有先后,此二人虽在猝不及防而未有警觉实令人无法置信,致命之伤必不是五雷掌力。”
侃侃陈词,察理入微,令人钦服。
赤灵观主施雷,青面鬼王崔南星似非矮叟同路人,面色漠然无动于衷,舒翔飞瞧在眼里,不禁暗暗惊诧,忖道:“死者口中所言赤灵观主不就是他么?怎么施雷对二人之死为何不置一词呢?”
只听穆天彪发出一声雷霆大喝道:“姑娘果然料得不错,二人实死在暗器闷心钉之下。”
胡薇兰笑道:“先钉后掌,不言而知此乃移祸江东之计,老英雄不妨搜觅屈老师身旁囊内有无闷心钉暗器。”
矮叟不禁面色惨变,左手腕脉要穴被胡薇兰扣住,空有一身武功无法施展,暗叹一声:
“人究竟不可胜天!”齿龈一紧,立时口眼耳鼻内溢出一线黑血……
五雷判穆天彪疾摘下矮叟协旁革囊检视,果然取出十数支闷心钉,不禁出声长叹道:“移祸江东之计,果然辣毒,如非我等无意撞上,穆某将百口莫辩了。”
“这也未必见得!”胡薇兰道:“五雷掌力难学难精,穆老英雄并未将此独门掌法传授他人,故死者掌印有伪,若留心观察必可察出真伪。”
穆天彪点点头道:“姑娘不但心细如发,而且察理入微,??某不胜钦佩。”继又望那朝舒翔飞抱拳正色道:“方才穆某言语如有冒犯之处,望请见谅。”
“不敢!”舒翔飞道:“若非老英雄等明察秋毫,在下几乎含冤
莫白,大德不足言谢,怎可说是冒犯。”
穆天彪呵呵笑道:“阁下莫谢穆某,理应谢姑娘才是。”
胡薇兰道:“我辈行走扛湖,仗义不平,理所应为,何须言谢,眼前当务之急必须查明矮叟身后一双死者真正来历,嫁祸穆老英雄目的何在?”
青面鬼王崔南星突发出一声冷笑,道:“事与崔某无干,三更为时不远,崔某还要去梅花岭上,恕不奉陪!”
话落人起,穿空飞出,几个起落,身影已远在数十丈外,瞬即杳然。
赤灵观主施雷冷冷说道:“就拿矮叟自绝身亡来说,显然事前已有周详安排,查明死者来历谅必白费心机,请容施某先行一步。”
五雷判穆天彪目送施雷迅疾远逝的后影,不禁叹息一声道;“忠奸不两立,正邪难并存,这话一点不错,恐怕禅师一番苦心俱已付之东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