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头瞟她一眼,沉重的站起身来,“没有,我没有喝了,因为喝了也没用,我这里好苦好难受!”他突地握拳用力的捶打自己的胸膛。
“意伟!”饶子微蹙起眉头,一把扯住他的手阻止他。
“哥,你干幺拉住他的手,让他将自己打死了不好?”饶子柔嫌恶的盯着郑意伟。
“哈哈哈……”郑意伟发出悲泣的大笑声,“我知道,我现在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大家全将夏莲芳,还她有肚子里孩子的死算在我头上,大家恨不得我也死了,好一命抵两命,是不是?是不是?呜……呜……呜……”他双脚一跪,突然趴在地上大哭起来。
“意伟——”饶子柔很难相信眼前这样一个落魄、哭得全身颤抖不已的男人会是那个衣着光鲜,自傲又花心的郑意伟,再者,她也不曾看过一个男人哭得这样涕泗纵横。
饶子微神情凝重的将他扶到沙发上坐下后,在他的对面坐下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我们都该为她的死负责。”
郑意伟愣了一下,苦涩的频摇头,“怎幺会是你?是我,我明知她怯儒得像只小兔子,却刻意的去招惹她,后来又恶意遗弃……”他沉痛的抱紧头,“是我,我也不知怎的,我一向只和成熟的女人来往的,大家好聚好散,从来也不曾背负过什幺样的责任,可是莲芳她却……”他颤抖的伸出手紧握住饶子微,“她将两个生命的责任往我身上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幺去扛?可她竟然就那样纵身一跳,在我的面前结束了她自己和孩子的生命!那是个梦魇,一个我怎幺挥也挥不去的梦魇,我快疯了,真的!”
“什幺?你看着她死的?你没有拉她?”饶子柔火冒三丈的推了他一把。
“该死的!若来得及,我怎幺会不拉?”郑意伟突地站起身子大声咆哮,满是泪水的眼眸怒视着她,“她对着我哈哈的笑说要我后悔一辈子,然后一转身便飞奔跳楼,而你知道我为什幺在那最重要的时刻却呆立不动?
“因为她的表情,她的表情既邪恶又阴狠,根本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懦弱可人的夏莲芳!她像极了一个从地狱来的报复使者,要我在这世上生不如死,所以我被她的表情吓住动不了,你知道吗?你知道吗?”他像疯了似的拼命摇晃着她的肩膀。
“放开她,意伟!”饶子微用力的想扳开他的手,但他的力气大得吓人,不得已,饶子微扬起手用力的掴了他一耳光。
“啪”的一声,郑意伟停下了动作,双肩垮下的跌坐在沙发上,神情呆滞。
“没事吧,子柔?”饶子微担忧的看着神情惨白的妹妹,她的眼睛满泪水。
她哽咽的摇摇头,一双翦水眸子移向郑意伟,“哥,他的心受伤了,受得好重好痛。”
他错愕的睁大眼睛看着她,发觉她眸中竟出现一丝不忍的怜惜之光。
郑意伟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神情凄凉的朝他们笑了笑,“对不起。”语毕,他踏着沉痛的步伐缓缓离去。
饶子柔愣了好一会儿,突地侧身对着大哥道:“我不放心他,外面车子那幺多,我得跟着他,待会儿的晚宴我不去了,你和晓桐去就好了,拜拜。”
“子柔!”饶子微蹙起了眉头,没来由的,他突地担心起妹妹眸中的怜悯光芒。
病房内,贺磊担忧的注视着女儿,才几日的时间,她却显得清瘦许多,他直觉的认为绝不只是张远展的事在困扰着她,可是她却不愿多谈。
“晓桐,是不是该走了?你说七点要和子微参加一个政商的晚宴,现在都六点了。”他出声提醒陷入沉思的女儿。
贺晓桐抽离了浓浓的思绪,勉强笑了笑便站起身来,一手将两只拐杖拿起,“那我走了,爸,你好好休息。”
“晓桐!”他喊住她,见她转过身来,他忍不住问道,“张远展给的期限就是明天了,你不是早已决定向子微坦白所有的真相吗?为什幺还不说?撑下去对你、对子微都没有好处的。”
她落寞的点点头,以低如蚊蚋的声音低喃,“或许也不需要了,因为他在乎的人不是我,爱的也不是我。”
“你说什幺?”
贺晓桐直视着他,摇摇头,“没事,没事,我今晚一定会说的,再不说也没机会了不是吗?一旦张远展去找他……”“晓桐,人终得面对现实的。”贺磊鼓舞的朝她一笑,但这个笑容看起来也充满苦涩。
她沉重的朝他点点头后转身离开。
是啊,她终究得离开子微充满柔情与激情的羽翼,因为他想呵护的并不是她,夏莲芳的死将两人都震回了现实,他的悲痛绝不是如他口中所说仅仅是内疚而已,她相信他其实还是爱着夏莲芳……*>;*>;*>;饶子微一身白色西装的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贺晓桐,进入凯悦饭店满是鲜花汽球彩带装点的三楼宴客大厅时,两人顿时成为众人的目光焦点。
今晚出席的大半都是年轻的政商名流,更有大半都是同所学校的校友,因此都有不错的交谊在,而虽然多数的人都听闻饶子微目前和一个行动不便的女子来往,但看到他不畏众人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