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暑出伏,秋凉来袭,三伏适已过,骄阳化作霖。
三伏出,暑气退,司瑶见病弱的晨霖身体好转了,这才放心将游医的计划提上日程,她也暗自庆幸耽搁的这段时日宗王未有所动静。
“不知不觉,你来药庄也快两年了,时间还真如白驹过隙眨眼就过了。”茶室里,三秀听到徒弟司瑶向自己提出游医打算时,不由得感叹起来。
司瑶学医虽两年未到,可她在药庄独自医诊也有大半年了,病人口似碑。然毕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且天南地北,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三秀始终认为身为医者不该闭门造车,而应四处游历去了解各地的气候饮食及人居习惯,并向当地明医学习请教,才有助于探寻到更多的病理,提升医术。
“是啊,快两年了,在药庄这两年徒儿如同找到了家,感念师父,还有师兄一直以来的照拂。”师父的话也让司瑶心中颇有感触,遂端起手中茶杯敬向面前的师父三秀与师兄修名,由衷谢道。
“你这孩子,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客套话做什么?”三秀随即睨了司瑶一眼,嘟囔起来。
“即便我们是家人,可徒儿也不能将师父和师兄的好当成天经地义的事,该谢还得谢,外人的好尚能还清,可亲人的好皆在经年累月点点滴滴里,数不清自然也还不清,故而更应多念好才是。”司瑶微微笑了笑,却也认真地解释道。
“我对你这般好皆因为你是我徒儿,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天底下哪有父母向儿女要债的?”三秀却不认同徒弟的话,依旧认为亲人之间是靠亲情来维系,不该分得如此清楚。
“师父。。。。。”
“好了好了,你们各自有各自的理,再辩下去也没意义,师妹,莫要跟师父较真。”眼看着这师徒俩又要开始起争执了,一旁的修名急忙笑着将司瑶的话打断。
“就是啊,你说你师妹怎么老喜欢与为师较劲呢?”三秀也随即一脸委屈地朝修名努了努嘴,小声嘀咕道。
近在咫尺,司瑶自然听得一清二楚,但此时见师父有几分不满的情绪,她只好假装没听到,垂下眼眸无奈笑起。
“首次游医,师妹可有打算前往哪里?是北上还是往西去?”修名也忍不住哑然失笑,随后才又看向师妹问道。
“景宋国。”司瑶抬起那双清冷的眼眸,若有所思地回道。
“什么?你要去景宋国?”三秀闻言一脸惊诧地瞪大了双眼。
而修名虽也面露惊色,但很快便想起上次师妹向自己告知了已寻到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就是景宋国的江南名李如今的老板,李昀夜,而眼下她要去景宋国看来是想趁游医的机会去寻这个李昀夜。
对于景宋国的江南名李,修名自然是听说过,可这李昀夜。。。。许是他年纪轻轻又才刚掌管李家家业,如今还在守丧期没有在外走动,遂外界对他的了解知之甚少。而在修名从师妹口中得知这李昀夜竟与师妹长得一模一样时确实有些难以置信,后才知师妹尚未见过那李公子,只是暂时的猜测,他暗自松了一口气又不禁苦笑,他那冰雪聪明的师妹连对方面都没见怎么就笃定那人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呢?不过见师妹没有过多解释,修名虽满腹狐疑但也没多嘴去问。
“咳咳,阿瑶啊,你此次是初游为师觉得莫要跑太远才好。”三秀轻咳了两声,当即担忧地紧起眉头劝道。
“是啊,虽说三秀药庄素来奉行救人不分贫富贵贱,更无国界之偏,可如今景宋国与西月国正处在针锋相对的时刻,再者景宋国之地匪盗猖獗眼下又逢旱灾,匪寇更甚,乃是多事之秋,我与师父怎么能放心让你一个姑娘家去景宋国呢?”修名虽然知道师妹要去景宋国的真实目的,但他这次却没有一如既往地支持师妹做的决定,而是与师父站到一边耐心劝说。
师父与师兄的劝说司瑶未再开口驳回,她知道他们也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可她此次之所以选择将景宋国作为游医之地不光是为了找姜司瑶,同时也是想要躲着宗王。
以宗王的权势,他在西月国境内找她恐怕并非难事,而景宋国就不一样了,他如今已在西月国的北境,即便手再长也伸不到景宋国的江南之地。何况她去景宋国寻姜司瑶这件事连师父都不知晓,那宗王自然就更猜不到。
“别看你师妹什么都没说,可在为师看来她必定是打定主意要去景宋国了。”待到司瑶离开茶室后,三秀望着门外无奈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