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宴漆黑如墨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人。
好半晌,才淡声道:“这是在问我,还是已经给我定了罪。”
许星宁更觉恼火,对于她来说,所以非正面回答都等同于默认。
本就在气头上,听他这么问,她彻底失了耐心,抬手气冲冲地推开他:“让开,我不和脏男人说话。”
公寓足足三百多平,她不太熟悉这里的格局,带着满肚子闷气,随意扎进了一个开阔的卧室。
另一边,沈从宴维持着被她推开的姿势,站了不知多久,才脚步沉沉,循着许星宁的足迹,踏进那间卧室。
一进门,便见她坐在床沿,面对衣柜出神。
察觉到越走越近的脚步声,许星宁眼珠子都没转一下。
她还穿着来时那身衣服,双手不自觉攥紧裙角,强忍着白天沾了汗意的不适,也不肯去换件新的。
哦,不对,不是新的,是别的女人的。
片刻前,她无意中误入的正是沈从宴的卧室,房间布置得简单,各类物品的摆放一目了然。
她随手拉开面前的衣柜,原本只想找件干净的衬衣将就换上,却在下一秒兀地停了手——清一色男装里的女式衣裙,显得格外刺眼。
且都是当季限定新款,看得出才置办不久。
她那样坐了多久,就盯着那些衣服看了多久,怎么也想不出,这世上有谁值得沈从宴刚回国就费这样的心思。
尽管他们貌合神离,许星宁也自认早已不爱他,可当他的不忠成为事实,她仍觉胸口堵得慌。
就像所有权在自己手上的小狗,她可以不要可以丢弃,但不允许小狗主动撇开她寻求新的主人。
一定是这样。
沈从宴没注意到她的异常,只当她在耍性子,脑子里却不可自抑地复现方才的情景。
她毫无来由的怀疑,赤裸裸的憎厌,语气里的嫌恶,如同扎进肉里的尖刺,让他胸腔某处硌得慌。
僵持片刻,他嗓音低哑地开口:“刚才的话,你再说一遍。”
听见他的话,许星宁眨了眨眼,没什么波澜地迎向他的目光。
四目交错间,沈从宴从她眼底读到了翻涌的更深更浓的,他看不懂的情绪。
然后,就见许星宁凝视着他,一字一句清晰道:“你真的脏。”
近在咫尺的距离,沈从宴倏地抬手掐住她下巴,眼里警告意味颇浓:“别再让我听到你把这个字用我身上。”
许星宁应激似的拍开他的手,分外抗拒:“你以为你是谁?你就是脏,手段脏心思脏,现在人也——唔。”
话没说完,一阵天旋地转,许星宁倒在身后大床上,沈从宴双手撑在她两侧,深眸直勾勾地攫住她,眼底尽是压抑的怒气:“说完?”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