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地,她伸手拿起照片看了看。
看得出来,照片已经有些年头了,但被人很爱惜地保存着,除了因褪色而显得陈旧外,边角都还很规整,没有折角的痕迹。
而照片里,人物的姿势也透出年代感,容貌秀丽的女人坐在高脚凳上,侧身对着镜头,在她身旁站着一个身形单薄的少年,似乎不太喜欢拍照,女人指着镜头,笑意盈盈地跟他说着什么,少年盯着镜头,嘴角的弧度有些僵硬。
摄影师将这一幕抓拍了下来。
或许是碍于当年的设备,照片并不算高清,许星宁不觉将照片凑近了些,认真打量起照片中的少年。
尽管稚嫩,但熟悉的眉眼不难让她把他和沈从宴重合起来。
所以照片上的女人,就是他永远留在了新年最后一天的生母吧?
怔愣间,她没注意到门把手被人拧开,因此当沈从宴问出那句“你在干嘛”,冷不丁吓得她够呛。
许星宁回过神,下意识将手背到身后,脸上浮现一丝窥探了他人秘密的慌乱:“没、没干嘛呀,你这么快就洗好了吗,我想找吹风,没看到在哪儿,要不你帮我找找。”
她想起正事儿,想借此支开他将照片放回去,眼珠却控制不住地乱瞟,就是不看他。
她实在太不会撒谎了。
沈从宴觉得有些好笑,却也没拆穿她,抬脚朝她走过去,许星宁屏住呼吸,刚想说自己不是故意偷看他东西时,他径直越过她,走到书柜前,弯腰从下面的柜子里取出一个盒子。
他没深究她在掩饰什么,而是打开盒子,说:“以前的吹风机坏了,他们换了新的放在这里。”
他取出吹风,拿到床边插上电,冲她招招手:“来,我帮你吹。”
不知怎的,许星宁擂鼓般的心跳忽然平静不少,她露出藏在身后的手,将照片递到他眼前,低头看着脚尖,像个做错事的小朋友:“我找吹风机的时候翻到它,就拿起来看了下。”
涉及到他生母,又是在这样特别的日子里,她格外敏感,怕一不小心,触痛他的陈年旧疤。
沈从宴却只是扫了眼,将人拉到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他接过她手上的照片,轻轻摩挲了下女人的侧脸,听起来并未生气,甚至称得上平静:“这是我妈。”
“嗯。”许星宁表示自己猜到了。
“没什么想问的吗?”
“你不想说的话,我就不问。”
不是不想知道,是怕他不想说。
沈从宴笑笑没说话,先将照片放回原位,然后取下她的干发帽,把吹风机调到适宜的档位,手指灵活地穿插在她发间。
就在许星宁以为他会保持沉默时,沈从宴缓缓开口,向她讲起那段从未同任何人提及的过去。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