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并不知道七十斤肉是什么概念,但记得谭招娣上一次带他称重时,他的体重是六十八。
所以他想,七十斤肉,应该够她吃好一段时间了,再多的话,不知道家里那台破旧的二手小冰箱,能不能放得下。
沈懋书这才明白过来,他坚持来菜市场是想着给谭招娣囤些吃的。
“听到了吗?”他把脸转向摊主。
“哎,好嘞好嘞,没问题。”摊主满脸堆笑,拖过半边猪肉,举起刀正要落下,却听沈懋书接着说,“我可没说要在你这儿买。”
摊主脸上的横肉都僵了僵。
沈懋书牵起小沈从宴的手,四下环顾一周,指了指不远处一个看起来规模明显大些,也整洁不少的摊位,问:“去那里买过吗?”
沈从宴抿抿唇,摇了摇头:“贵。”
沈懋书当机立断:“走,就去那儿。”
到嘴的鸭子跑了,摊主不过脑地冒出句惯常用来揽客的话:“这里没有哪家卖的肉比我更便宜,那家更是出了名的贵……”
“你卖多少?”沈懋书停住脚。
原来有钱人也是在意性价比的嘛,摊主心下窃喜,自信地伸手比了个数:“六块五,随便对比。”
沈懋书哦了声,抬脚走了。
而后,摊主眼睁睁看着一大一小在竞争对手的摊位前停下,然后听见男人问:“请问这肉多少钱一斤?”
竞争对手答:“八块。”
“行,”男人点点头,“我要七十斤,付十块的单价,能帮我送货上门吗?不远,只是我不太方便拿。”
竞争对手喜笑颜开:“好嘞,这就给您称好,地址麻烦您给个准确的。”
距离近,此时的菜场又空荡,两人的对话正好一字不落地钻进之前那肉摊老板的耳朵里,他怄得几乎快要吐血,脸色也和案板上的猪肝没太大区别。
付完钱,沈懋书拍了拍沈从宴肩膀,看向方才那个摊位,俯身道:“谁要是欺负你,就像这样踩他一脚,知道了吗?”
他沈家的人不主动惹事,但也绝不是软弱的受气包。
那是他作为父亲教给沈从宴的第一件事。
只是他没想过,这种钱势上的压制并不能用来对付身份地位相当的人,比如后来的沈望,不过那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