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乱了阵脚。
她不说话,沈从宴也便那样耐心地等着,他亦心神不定,并不比她要淡定多少,只是生意场上的厮杀本能地让他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喜怒不形于色。
他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早已经历了一场山崩海啸,向来缜密的大脑闪过无数种可能,却又一一被排除。
最后他索性什么都不想了,只盼她能给自己一个解释——哪怕是骗他也行。
好比在她回答说口红在包里的那个瞬间,他知道她在说谎。
可他没有揭穿,只当没有看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
他自嘲地想,也许哪天明知她给自己挖了一个坑,他也会义无反顾往下跳。
“如果我说……”好半天,许星宁艰难地开口,“这张照片,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你信吗?”
虽是这么问,但她并不抱任何希望,毕竟这话从身为当事人的她嘴里说出来,没有丝毫说服力。
但几乎是在她尾音落下的瞬间,听到了沈从宴的回答:“信。”
许星宁缓慢地眨眨眼,似是不敢相信听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他时,脸上还有未来得及褪去的失神。
“什么?”她问。
沈从宴喉结滚了滚,嗓音沉沉地重复一遍:“我信。”
许星宁终于反应过来,理智告诉她这不应当是他的回答,可他坚定的口吻,又容不得她有半分质疑。
她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一直攥在掌心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段千屿”三个字出现在来电显示上。
咬了咬唇,她迟疑地看他一眼,沈从宴淡淡颔首,示意她接。
想了想,许星宁划过接听键,当着他的面点开了免提。
甫一接通,段千屿火急火燎的声音传来:“姐姐,不成啊这事儿。”
许星宁心头一紧,浮起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
“就你说那监控,我不是按你说的去要了吗,结果你猜怎么着?”
电话另一端寂静无声,段千屿顿了顿,才想起这不是卖关子的时候。
他紧忙道,“保安部那边倒是挺快审批下来了,但他们说很不巧,那个时段和区域的监控,丢了。”
这哪儿是不巧,分明是太巧。
许星宁沉默半晌,才回复道:“好,知道了,谢谢你。”
说完就想挂电话,段千屿有些着急地补充道:“姐姐,要是遇上什么麻烦事儿了你就说,我不敢保证能百分百解决问题,但能帮的我会尽量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