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聂槐安听见他问。
“我扶你下去?”
聂槐安咬了咬下唇,“好。”
他话音刚落,那似有若无的香气便贴了过来。
一只比青葵要结实有力的手扶上他的手臂。
聂槐安从未让一个陌生人距离自己这般近,整个身体一下便紧张得绷直了,后脖颈一阵酥麻。
大抵是看出了聂槐安的不自然,猜测他不喜自己离他太近。
那人往后退了一步,改扶着聂槐安的手腕,领着聂槐安一步一步走下楼梯。
客栈的楼梯并不长,但这对现在的聂槐安来说已经长得他抓心挠肺。
在距离地面最后几层台阶时,聂槐安忽然站住不动了。
他红着脸蹙着眉,尴尬得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那人便先开口,语气一如既往的平直:“如果你走不了了,我一会会揽住你的腰,把你抱到后院去,你同意吗?”
聂槐安红着脸沉默了片刻,点头:“我同意。”
“那我现在靠近你。”
随着话音一落,凑到近前的呼吸让聂槐安头皮都开始发麻了,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确如主人所说从后面揽住他的腰。
意料中的失重感袭来,聂槐安还是不安地伸手抓住了身前人的衣袖,触手细滑的布料不难猜出其矜贵。
快得好像就在眨眼间,等聂槐安回过神时他人已经到了茅房外。
他听见了门被推开的声音,然后他就被扶了进去,手里的竹竿也被那人拿走了。
“我在门外等你。”
聂槐安嗯了一声,小声道了声谢,门就被关上了。
为了不再给人多添麻烦,聂槐安这会儿已经顾不上尴尬羞耻,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解决好。
一直等在不远处的人听见微弱的一声好了,走至门前。
“我开门了?”
“好。”
聂槐安应下后听见开门声,两只手背在身后,低着头两颊微红。
他什么也没说,眼前人却领会了。
“院子里有水,我带你过去,我不碰你的手,但是我得把你牵出来。”
聂槐安闻言抿紧了唇,把自己藏在身后的胳膊肘露出来,任由那人握住自己的胳膊肘,把自己牵出去洗手。
解决完差点火烧眉毛的大事,聂槐安身心舒畅,心里忍不住对这人生出无限感激和好感,他对那人道:“我眼盲行动多有不便,多谢阁下不嫌。”
“嗯,我送你回去。”
聂槐安没想到他说送自己回去就真的一点不含糊,到了房门外还不算完,直接将他扶到床榻上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