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乖。”随便哄着,倾身在他冰凉的鼻尖上亲了一下。刚要再说,被旁边突起的喇叭声吓了一跳。
随便回过头,见是并行的一辆出租车的司机,正冲他喊话。摇下车窗,“怎么了?”
“兄弟,借个火。”那司机没什么谢意地说。
随便道,“对不住,戒烟了。”
那司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正要关车窗。随便问,“劳驾问下,从前面那个分岔路往左走是进海城城区吧?”
“你开车送货的你不知道?”司机没好气。
随便微微皱了眉,只当对方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耐心解释道,“我从蜀城来,几年没来这边,不认识现在新修的路。”
闻言,司机露出更不耐烦的神色,像看土包子似的,打量了他的人和车几眼,“左!”摇上了车窗。
随便并没被对方的坏脾气所感染心情,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便放下心来,看看前方那久不见移动的长龙,转头对季逸林道,“估计还要很久才能进城,饿不饿?”
“……”安静地看他。
“不饿么?我放点音乐给你听?”
“……”安静地继续看他。
轻快悠扬的老歌在车厢里响起,“you are just too good to be true; 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
随便放松地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跟着哼了几句。突然伸手揽着对方的肩,将二人的距离拉近,“我第一次听这首歌还是你推荐呢。”
他笑着,嘴角上扬的弧度很灿烂,眯缝着眼对对方道,“You are just too good to be true。”
季逸林赤红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一眨不眨。
当然,丧尸也不需要眨眼睛。
……
排了俩个小时队,终于开到海城收费站,却不料被告知海城马上要办东明会,交通管制,限制外地车辆进城区,尤其是他们这种箱式货车,要进去得提前一周申请准入证。没有的话请调头。
“……”
千辛万苦日夜兼程地开了四天车才到海城,竟然不让进。而刚才那个本地司机明显知道这事,却懒得提醒他。否则他也不必多排这么久的队,在方才的路口就可以倒回去。
随便的郁闷只持续了一小会儿,很快便平静下来。他一边把车往回开,一边冷静地盘算着要怎么进去。
打的或者坐长途巴士或高铁火车?就怕季逸林被司机或者周围的人看出奇怪来,到时便麻烦了。再况且——他看着季逸林宽大的外套下头拱起的一团,小东西在里面瑟瑟发抖,发出低低的唧唧声。
苦笑,这只季逸林坚持要带来的小香猪是要怎么办?——林林似乎真把它当储备粮食了。
突然看见前面夙城方向的指示牌,距此五十公里,随便嘴角溢出笑容,“林林,还记得夙城大学么?我母校。”
季逸林再次把头转向他。
“我就在那里认识你的,”随便转头冲他笑了笑,眼底一片因回忆而起温暖,“我还在读大三,你从海城过来执行任务。呵呵,我那个时候又笨又菜,害你吃了不少苦头。”
“都十年前的事了,”他淡淡地笑着,感慨道,“那时候还是个愣头青,转眼都成大叔了。”
三十岁是男人的一个槛,再没有二十岁时的锋芒毕露,天真无知,热血冲动。经历了太多的惊涛骇浪,不得不接受那些无可挽回的事实、向命运妥协。岁月磨砺去他所有尖锐的棱角,他疲惫了,也淡然了。他学会了不因他人的挑衅、无礼、冷漠而影响自己的情绪,学会了不轻易激动、烦躁、与人争论,学会了冷静地面对生活中种种的不顺、退一步海阔天空。他也习惯了安静平和的乡间生活,习惯了好好照顾自己也照顾对方,习惯了在回忆的时候因那些美好的部分而微笑,习惯了看淡那些痛苦的部分、而后渐渐淡忘它们。更习惯了因一些简单的幸福而感到满足。
比如现在。
“林林,晚上去书读湖边逛逛吧,”他转着方向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