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环依言去了。容娘回头对四喜道:“玉壶春酒味淡些,一会儿大郎要是问起,你便说府中只有这酒,不需多言。”
四喜点头。
容娘却又问道:“大郎为何如此不快?”
四喜一愣,想着到底不是什么机密,便回道:“大郎此去,路过衢州,因想起杜大将军被黜之后返乡衢州,便去探望。谁料,谁料……,大将军居然病逝一月有余!”
容娘听到杜大将军,只觉耳熟。她细细想了想,想起当日高九郎之语,那杜大将军可不是大郎的上峰!
“因何病去世?”行伍之人,按理身子比常人健壮,正当壮年的将军如何突然病逝?
四喜眼神暗了暗,闷声道:“说是脚底长了痦子,后来便开始糜烂,最后竟然不治,不过两月便去了。”
痦子?容娘也是见过的,厨房宋大娘的鼻子上不就有一个,如何能要人命?
“白使臣说是憋死的,想打仗打不成。大郎说甚么‘出师未捷身先死’。”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容娘心头十分压抑,便是这初夏绚烂的阳光,也驱不走心中沉沉压来的乌云。这一刻,容娘忽地觉得,自己的那些纠结烦闷,实是不堪一提的小事。
守中清醒过来时,便回内院看了一回两位夫人与张氏,仍旧去外院住了。清醒时看回书,与白甲打斗一回,累了便喝酒,醉得不省人事的时候也是有的。连昌明也丢了工地上的事,三人混作一堆,昏天暗地。
两位夫人十分担心,但没有人去劝诫,只嘱咐厨房里做精致饮食送过去,又叫人去街上兑了温和的酒水。容娘默默的看在眼里,似有所悟。
张氏虽担心却无法可想。她拖着病体,这些日子越发容易疲惫,连坐起来都很是为难。靖哥儿每每趴在**边,娇声喊娘。张氏看着憨态可掬的小儿,心中苦甚,又要人去娘家接了张四娘过来。
大郎过来看望之时,张氏每每要张四娘端茶递水,其意昭然。大郎虽是武人,也知晓张氏的一番苦心,虽心中无意,只不忍拂她的意。
张四娘心中只暗暗叫苦,眼看着自己便要做人小妇,虽说阿姐病重,谁知她能拖多久。便是做了填房,又有甚么意思?更何况,徐大郎如今犹一介白身。
到第三日,赵东楼却又过来。
小环匆匆的回来报与正在算账的容娘:“小娘子,小郡王与大郎打起来了呢?”
第九十一章 选择
更新时间2014…4…26 22:19:27 字数:3236
容娘一怔,继而笑道:“无妨,这几日哪日大哥不与白大哥陈大哥打几架?”
小环急道:“你是不知,打得极凶哩!小郡王……小郡王被大郎逼到墙角,那枪,险些刺到小郡王!若是毁了脸面,可怎生是好?”
容娘一想,确实如此,若是毁了脸面,赵东楼可以不计较,被人瞧见了可是不好,大哥此时再被人抓住把柄,可不得了!
“老夫人与夫人知晓了么?”
小环连连摇头:“张娘子呕了药,两位夫人都去那边了。也不敢去告诉,怕张娘子听见了着急。”
容娘听了,忙起身去外院。
尚未到垂花门口,容娘便听到了外头的呼喝声,棍棒挥舞得呼呼响,时而砸在石头上,或是磕碰着了哪处,发出刺耳的声音。
白甲漫不经心的声音传来:“赵郎,你如此可不行啊,招使得太老,又太守规矩,战场上怕是早被人割了脖颈了。”
赵东楼大约是忙里偷闲回应,声音有些不稳:“闭嘴,死瘸子,有那日,只怕是我来救你!”
“你”字被咬得极重,怕是守中的棍子攻了过来,赵东楼忙于应付,不再说话。容娘只听到棍棒的呼呼声,与赵东楼的喘气声!
容娘与小环隐在垂花门后,朝院子里看去。
徐守中平日使枪,今日却使棒,惯使的那杆枪却在赵东楼手里。容娘瞧见,心就安了下来。大哥知道让枪,心里还是有分寸的。
孰料看得一回,容娘也不由得心惊胆战。
赵东楼武艺看上去是很不错,一招一式娴熟流畅,挪移跳跃极是灵活。可偏偏碰到了守中,他的动作可谓十分简洁,对阵极有耐心,往往闪避得十数下,大约是看准了赵东楼的弱处,一棍狠狠抡了过去。赵东楼忙用枪来挡,谁知守中那是虚招,他手腕急收,反将那棍往上一挑,赵东楼的枪脱了手。守中手腕一沉,棍已朝赵东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