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毕的医生换上了白色衬衣和西裤,工作用的风衣大褂套在身上,他一边和通讯器说话,一边到门口换鞋。
“自森!”王淞赶过来,有些局促,“你还没吃早饭。”
甘自森刚想拒绝,低头看到拽着自己的手还戴着黑色的手套,贴肤的薄,在室内尤其显眼。
刚才他还以为是王淞怕切到手,才戴了手套。
“你”甘自森捏住自己的鼻梁,取下眼镜重新坐回沙发上,“摘了我看看。”
王淞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一点点欣喜,他顺从地摘了自己的手套,骨节分明的手背上一条长长的伤口。大概处理的时候也不太认真,反复感染后结痂又非正常脱落,还有些血淋淋的视觉。
甘自森眉头微皱:“就算是执行任务的时候没来得及好好处理,我不相信结束后也没有好的医疗环境。”
“你关心我了。”王淞蜷着手指,任他用医疗箱的工具小心地重新挑开溃烂的皮肉清理,语气是说不出的庆幸,“自森”
“任何一个人这样出现在我面前,被我看到了,我都会关心。”甘自森给他缠绕好纱布,“更何况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情分成了累赘和鸿沟。燿眼
王淞失落地垂眼,看到茶几上躺着的红包,他没有说话。
“好了,一会儿再去医疗处取药吧,每天都换。”甘自森站起来,眼神疑惑,“你不回自己的住处?”
王淞仰头看他,很久以后坚定地摇头:“不回。”
他又看那个随意躺着的红包,声音愈发笃定:“我不回,我离开了你三个月,太久了。”
甘自森无语:“你是我儿子吗?什么叫离开我三个月?你有任务的时候离开半年也是有的。”他甩甩手重新穿外套,“爱待就待着吧,记得洗澡,你都还没换衣服,不许不换衣服就躺沙发。”
他平静的陈述刺痛王淞。他们和以前一样,他们和以前又完全不一样了。
alpha颓丧地喘息,不顾刚包扎好的手,一把把人扯了过来。
受伤以后平衡力本来就大不如前,骤然被一个强劲的力气一拽,甘自森连站稳的准备都没有,就以很羞耻的姿势摔进王淞怀里。
“你他妈有病?”甘自森瞬间火起,猛地推了一把要站起来,却被牢牢禁锢着。
他气得想要骂人,却看到王淞不正常的眼神。
“我走了三个月,你想过我吗?”王淞没有看他,只盯着桌子上的红包,“你觉得手上的伤口可怕吗?不可怕,一点都不可怕。”
“我想你妈。”甘自森锤了他一下,一个alpha被另一个alpha抱在怀里,更多的是羞耻,一向冷淡理智的人被激的骂脏话,“起开!别在我这发疯,我还有事!”
王淞钳制他的手,贴近他的脸颊,还带着很多红血丝的双眼,浸出湿意来:“我、我很想你我已经在准备提退伍申请了,以后我都陪着你。”
怀里的alpha无奈地拽了自己的手:“你有意思吗?王淞,都多久了,放不下的还是只有你。”
“你放下了?”他问,又自我说服似的,“没关系,我在就行了。”
“你又在感动自己?”甘自森推搡他,“两个a别特么这样搂搂抱抱的,我真有事。有什么要说的我忙完了回来再说,行吗?”
他只把他当朋友。普通的,从小到大的朋友。
王淞怅然瞬间,甘自森已经挣脱了他的怀抱,整理衣服起身:“你以后做的任何决定,请都不要和我扯上关系。职业前途理想都是你自己的,我不背任何锅。”
大年初一的早晨,他的雾凇离他远去。
甘自森心不在焉一整天。
回到住所的时候已经没有人了,井渺打电话给他,用奶乎乎的声音说自森哥哥来家里吃饭吧。
他柔着声音婉拒,并没有太多胃口。站了几个小时,小腿酸胀的厉害,手术室有专门为他定做的支撑杆,可还是很不舒服。
以前可以在手术室站十几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