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里灌着呼呼风声,那一点联系始终没断,他看了看天色,忽然问她,洛杉矶的晚霞是不是特别好看,像梦幻一样浓郁的粉紫。
骆悦人坐在机场门口,听到他的问题后,抬头望天,手机举在耳边。
“嗯”了一声。
洛杉矶的晚霞很好看,热烈又温柔,有种脱离现实的美,像色调饱满的油画。
十来分钟后,一辆黑色敞篷超跑直直停在骆悦人面前。
梁空穿一件白色圆领卫衣,藏蓝色的绸质长裤,侧面一条暗金的细边,像是睡裤,他一手甩车门,一手摘了墨镜,踩着一双室内脱鞋,出现在机场门口。
他那样讲究衣着品味的人,读高中,大半个月鞋表不见重样,这样“混搭”地站在她的视线里,还是头一次。
电话在两人视线第一次对上时才挂了。
他的视觉感知到她了,才允许听觉中断。
骆悦人见他就想哭。
随着他越过马路越走越近,她的视线便也越来越模糊。
梁空刚走近,蹲到她跟前,她便直扑到他肩上,紧抱住他。
颈窝里两滴突如其来的湿热,咸咸闷在皮肤表层,梁空听见她哽咽说:“对不起。”
他没有说她笨,说她冲动。
可她晓得自己给他添麻烦了。
离上一次抱她,过去多久了?这半年他在洛杉矶过得不怎么好,日子长得难捱,可此时抱她,又觉得半年如弹指一瞬。
微微发僵的手,落在她单薄后背,他轻轻往下顺。
她头发又长长了好多了。
梁空哄着她:“没事,只要人没事就行,包很重要吗?丢了什么?证件?”
情绪随眼泪发泄出来,她便气短,不敢再挨着他。
退回原来的位置,摇了摇头:“证件没丢,是手套,给你织的。”
她眼底有一丝期待,他还记得,高三的寒假,他说要她织一副手套的事吗?他当时说,女朋友给男朋友织手套是天经地义的事。
他还记得吗?
梁空说:“没事,丢了就丢了,不要紧。”
已经……不要紧了吗?
她一低头,眼泪不受控地滚落。
梁空撑着膝盖站起来,左右看看,叫她等一下,他问人借点纸巾来。
那半包纸巾得来很不容易,他脸上被一个金发碧眼的小姐姐亲了一下,亲完,那个小姐姐对着朋友的镜头兴奋地说,这是第七十二个!
好像是什么挑战还是什么比赛,要亲九十九个人。
骆悦人英语好,勉强能听懂。
梁空走过来,随手用指背蹭了一下脸颊,皱了皱眉,但不是很在意。
膝盖一高一低蹲下去,两只手臂分别搭在上头,他抽出一张纸,给骆悦人擦眼泪,边擦边又想笑:“怎么跟自来水似的,不要钱地流,不哭了成吗?”
骆悦人抿住嘴,像在忍,从他手里接过纸巾,抬起头,忽的用那团纸在他脸上擦了一下,也停在那儿。
“你们这里的人,都,这么开放,随便亲人吗?”
梁空怔了一下,那纸巾擦过她的泪,印在脸上能感受到一丝潮迹。
梁空从对视里移开目光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故作轻松道:“文化背景不一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