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呐呐开口,在自己老师面前,完全没有了在朝堂之上一国丞相的权重威深。
骂名。。。他李斯不惧!
但是。。。。他怕的是自己的老师,不要他这个学生了。
“老师。。。为何师弟出事之后,您。。。。再不肯认学生!”
饶是李斯一把年纪了,也是不由悲从心中来。
若是老师误解了也就罢了,自己解释便好。
但。。。为何老师明白,还不肯认自己?
岂料,荀况笑着摇了摇头:“昔年儒家如何,你能不知?”
“善恶之争,死了多少儒家子弟?”
“你与韩非的法之思想,方才成型,在秦国之中,你李斯在那时又当真谈得上立足稳健?”
“无非是不愿牵连罢了!”
“老夫年迈之身,又得教导,卷入便罢了,如何能令学生入困?”
此话说出,李斯眼神之中满是感动。
原来。。。。
老师不是不肯认自己,而是因为怕自己牵连到那善恶之争去!
法之天下,是他李斯和师弟韩非的毕生理想。
但在当年,这个理想,比方才出生的婴儿还要脆弱。
老师借着此事,便是为了保全他的理想!
“学生。。。。多谢老师!”
李斯长拜,泪水打湿了自己的襟袍。
荀况伸出手,轻轻揉了揉李斯的脑袋头发,
一如当年,这个满怀抱负的年轻人,因为自己师弟贪玩而代替认错之时,那温暖的轻抚。
李斯此生最大的遗憾,终于消解。
。。。。
“柳公,萧何回来了!”
是丞相,就有丞相的命!
如同李斯一般,柳白在睡午觉的时候,照样被吵醒。
不过不同于荀况,丞相府的门房便是再蠢,也不会认不得萧何,直接就开门了。
故而,柳白也不用出门去迎,便是随意披了一件外袍,便是朝着厅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