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腾,不要这么着急。”
“老夫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要将军不死病榻,战场裹尸而还。”
“庄周曾言,君子有龙蛇之变。”
“咱们都以为,咱们大秦的军伍是龙,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十年前,二十年前,三十年前,大秦的军伍也始终觉得自己是龙?可实际上呢?如今咱们大秦的军伍如何雄壮?”
“再等一等,再看一看。飞腾万里,腾云吐雾的龙变,或许咱们也能看到一些。”
王翦起身,走到内史腾的身旁,拍了拍其肩膀。
这一句龙蛇之变,说的何尝只是大秦的军伍?又何尝没有包括柳白?
可大可小,可隐可现。
可怀鲲鹏之志,亦可怀小人之心。
于柳白而言,无可无不可。
这样的人,将来会热心于军伍,将会是如何的风景,怎会令人不期待?
至于丢些武将的脸面。。。。。他王翦死后,哪管洪水滔天,那是自个儿儿子的事儿!
“老王。。。。你说的是真的?”
内史腾眼眸一阵震颤,嘴唇微微发抖,有些难以置信得说道:“你真的觉得,柳白能整出不一样的那般天地?”
王翦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以后的事情,何人能说得清楚?”
“但老夫知道,咱们多活一天,这柳白哪怕是整岔口了一些,咱们这把老骨头,也能多抗那么一两个时辰,一两天的。”
“这就够了。”
“对比战场裹尸,老夫更希望你我‘苟活硬撑’。”
“咋?你怕了?”
这一番话说完,内史腾豁然起身,眼神之中再无疑虑。
“函谷步军两条腿冲锋战场没输给过四条腿的骑兵。”
“你王翦不怕,我内史腾又有何惧!”
“哈哈哈哈!”
内史腾朗声大笑,直接一巴掌拍在王翦的胸口上:“端莫子老抠搜,老夫来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让人上酒!”
“今日,要与你王翦酒场厮杀一番。”
“你乃战场武成侯,我内史腾亦可为酒场醉成!”
“柳白那小子之前横扫叛军送了你酒,老夫可都还记得!拿出来拿出来。”
爽朗的笑声,仿佛将其之前的猜疑阴霾一扫而空。
那一巴掌拍的,也是生平说不出的尽兴。
“滚滚滚!”
王翦脸色一变,连连摆手:“只有咸阳太安酒楼的烂杏烧,要喝就坐下,不喝就滚蛋!”
那几坛子酒,他王翦可是等着以后给虞子期出师摆宴的时候用的,岂能被内史腾这个老家伙‘糟蹋’了。
“端的老抠搜,拿酒来!”
内史腾撇了撇嘴,但豪情不减分毫,反倒是酒场斗志熊熊燃烧。
打仗和打架,想要在王翦身上占便宜,他这辈子是没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