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如同火灼一般撕裂心肺的感觉,非但没有减少,反倒是如同找到了燃料一般,熊熊燃烧。
柳白眉毛紧紧蹙起,用力压制自己的咳嗽声,免得让陈平担心。
可越压制,到了忍不住轻咳的时候,出血越多。
“柳公,您等一下,马上就回家了!”
“马上!”
“真的马上就回家了!”
龙且心急如焚,最大程度加快马车速度。
甚至路上有城市管理监的人想要开口,劝一下这位老相识莫要急行,都会被龙且直接一马鞭抽倒在地。
。。。
蒙府之中,没有因为柳白的离开,减少半分喜气,反倒是多了几句‘柳相酒量甚为丢人’的传言。
王翦和李斯压着性子,多喝了几盏之后,方才一同起身,同时上了马车,交代马夫朝着柳白丞相府而去。
至于新人洞房之中,韩信握住季桃的手。
季桃娇媚容颜,宛若春季桃花,娇滴滴唤了一声:“相公。”
韩信轻声道:“地久天长。”
。。。。
马车颠簸之间,柳白几番短暂失去意识,只记得陈伯有一年,拿着扫帚,笑着开口道:“少爷,今年的酒,还没酿呢。”
“。。。。”
“等老爷回来了,看到少爷如今出息了,当然要喝酒。”
“。。。。”
“少爷,外面的酒怎么比得上自家?每一年的酒水,都要自家酿!”
“。。。。”
“老爷最喜欢吃冬笋,可若是夏天来了怎么办哟!”
“。。。”
“少爷,如果有一天,我这糟老头子死了,记得让陈婴这混小子酿酒!”
“哎哟!少爷,别打别打!我这老骨头,一定会看着少爷娶妻生子,到时候还要抱着小少爷,一起酿酒哩!”
“但如果我真死了,少爷别忘了嘱咐陈婴!”
“别忘了。”
“。。。。”
断断续续的回忆,就如同一把已经钝了,但始终不肯断掉的刀,慢慢刮着柳白的心。
每一阵痛,都真切得让柳白难以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