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芳是怎么看出我跟其他人弟弟的区别来,想来想去极有可能是她和同学在寝室里也看过一些日本科教片吧。
但是现在我哪有心思管这些?现在盘旋脑海只有“包皮男”三字。真不知道当时在娘胎里自己到底是怎么发育的,怎么其他地方都长的好好的,这树立男性骄傲与威望的地方却多出了一张无用的皮。看这张皮,又黑又长,拉拉扯扯还挺有弹性,就像懒婆娘的裹脚带——不好意思,比喻用错了。哎呀,直叹时运不济,命运多桀。
“阿土,难道你……你是包皮?”芳轻轻吐出几个字,更让我感到一阵天翻地覆,眼前发黑。
我无语,半晌不说话,整个房间里只剩下电风扇哗啦哗啦的转动声。
“没关系的”芳此刻毫不介意,安慰我起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要不去做个手术。我听说杭州XX医院挺好的,他们价钱公道,童叟无欺,而且大夫手艺精湛,包您满意。”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我很疑惑的问芳。
“哎呀,他们医院就是在我们电台做的广告嘛,这广告词还是我同事写的呢。”被芳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来。
芳就是在XX广播电台工作,因为长相娇好,声音甜美,当时一去面试就被电台相中了。
“要不,你去做个手术吧,听说手术很简单,也不疼。”芳温柔的说道。
“嗯”我心中大为感动,紧紧握住了芳的手。人生之中,有这么一个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女朋友,夫妇何求啊。
当下决定,今天让芳给我向那个医院问个明白,明天就去把那张多余的皮给扒了。
我俩一起吃过晚饭,看了周星驰的《鹿鼎记》1,芳就回自己台里的寝室去了。我则一个人躺在床上回想白天的事。海公公说,太监是个不完整的男人,需要贴张胡须来找回男人的自尊。那包皮男何尝不也需要割掉那多余的皮,来重新变回一个正常的男人呢?
第二天一早,芳早早吃过早饭就陪着我奔向了杭州XX医院。因为怕手术之前还要接受身体检查,所以没吃任何东西。挤了两躺公交车,闻尽了各种人民大众的体味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不过在进入医院大门之前我犹豫了一下,芳看出我心里的疙瘩,说道:为了我们的将来,你要先吃点小苦头了。说完她还脸红红的笑了一笑。
我利马崩溃了,苍天啊,大地啊,菩萨啊,党啊,我王阿土到底前世修来了什么福分,能够得到这么一个温柔可人,体贴入微的美丽女友啊。此刻,一股久违的男子汉气概在胸中澎湃荡漾,我挺了挺胸,深吸了一口气,大踏步走向了医院。旁人看我的样子怎么也不相信,我这是进去准备在弟弟上挨刀的。
这,就是伟大的爱,爱的伟大啊!
跟所有的医院一样,杭州XX医院人也是很多,排着的队伍老长老长,我顿时大为感叹,深受各种性病困扰的人民群众大有人在啊,难怪自己出租房门前那根柱子上总是贴满了性病广告。
虽然人很多,但是因为这是一个专门治疗隐私器官的医院,所以医院里的气氛倒是很冷清。而且每个人看别人的眼神也都很奇怪,一来是防备自己的疾病被别人知晓,二来则竖起
耳朵擦亮眼睛窥探别人的病情。没去过这种医院的同志们都会很怀疑,自己到底是来到了医院,还是来到了间谍训练所。我虽然很飙捍,很多事情都是蛮不在乎,但现在可是关系到名誉和下一代问题,自然也在四处查看,生怕遇见熟人。在这里遇见熟人,绝对不是两眼泪汪汪,而是背后来一枪。
还好,因为芳的关系,我不用排队,直接来到了包皮切割室。
推进房门,看到里面正坐着两个中年医生,一男一女,都是约莫40岁的样子,戴着厚厚的快成望远镜一般的近视眼凝视着对方,似乎在谈论什么国家天下大事,见我俩一进门,男医生就把头转向了另一边看起了报纸,女医生则嘴巴撅了撅,有些不耐烦地示意我先坐到一边去。
芳上前说道:您好,我就是昨天来询问过的李晓芳……
女医生一听,连忙说道:你就是XX广播电台的那个晓芳啊?
芳点了点头:是啊。
女医生脸色一下变了,从对待敌人般地冷酷变成了对待同志般地温暖。她连忙站起身来,泡了两杯茶水说道:你们请先用茶。手术室里刚推进去了一个人,诶,就跟这位先生一样,当然没这位先生帅了。等会他一出来,我就安排你先进去。我说这个晓芳啊,您长的真是漂亮呢,又有才学,能够进入XX电台这样的单位真是不简单。这个,你看现在都是市场经济了,医院也有医院的难处,到时候做广告搞宣传还真少不了你们呢。以后晓芳你可要多多帮帮忙啊。÷
芳说:阿姨,这个放心。你们也是我们电台的客户,我们一定尽心相待,贵单位打出品牌也是我们电台的荣誉嘛。
这个时候男医生也转过了脸,笑容满面:这位是你男朋友吧,等会他的弟……,呵呵,看我说的,等会他的事就由我来主刀,包你满意。
女医生:对,对对,让孙大夫来主刀,那可真是幸运了呢。孙大夫可是我们院里的一把刀啊,切过无数包皮,手术无痛苦,事后不留疤,切过以后啊,就像新的一样。
男医生听了很是舒服:哪里哪里,张大夫的刀功才是精湛呢,不管什么样的鸡鸡只要到了他手里,没有解决不了的。一刀切下去,病人感觉就跟没切一样,但是低头一看,那皮已经不在了,没有丝毫痛苦。嘿嘿,套句广告词,只要一次,就知道是你想要的医生。
两个医生开始吹嘘起来,我在一旁待在那老不是滋味。不过心中还是稍稍安慰了一下,刚进门的时候就提心吊胆,心想会不会是那个更年期的老女人给我做手术,那不是糗大了?
现在看来这个担忧倒是多虑了。
忽然,房间里响起了手机铃声,我们每人都低头去寻找自己的手机,感情咱们这四位刚好设置了同一个铃声吧。最后,男医生成功找到。
男医生泰然自若的打开了手机:喂……啊,是何院长啊……对,对,是……是的,好,好……我这就出去,是,您放心!
男医生打完电话,双手一摊对芳说:真不凑巧,院长忽然打来电话让我赶快过去一躺。
我一听心里急了,他这一出去不是留下那个女医生了吗?我打断了他的话:医生,你这出去得多久啊?能不能不出去啊?
男医生:这还没数呢,不过起码是要到下午了。
啊?要下午?我张大了嘴:那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