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婶,您怎么不叫醒我啊?”
夏安洛揉着发疼的头,撩开窗帘看着天空高高挂起的大太阳,皱眉问道:“梁钰笙几点把我送回来的?他喝的比我还多,没出车祸吧?”
康婶小心翼翼的眼神观察着她,把一杯水和两粒醒酒药递到了她手里:“昨晚三点多,是一个叫冷鹰的先生送你回来的。”
“冷鹰?”夏安洛把药塞进嘴里,喝水咽下,脑袋里就像有一万匹马在狂奔,又涨又疼,一时没想起来这个冷鹰是谁,只觉得有点耳熟。
“小姐要是感到身子不舒服就再睡一会儿吧,我给你把饭端上来,你吃点了再睡会儿……”康婶接了她手里的水杯,神情复杂的看着她。
头疼的厉害,夏安洛忍不住抬手敲了敲脑袋,全身无力的又倒回了床上,睁开一丝眼缝,瞄了眼墙上的挂钟。
嗷~都下午四点半了。
“梁钰笙呢?他没事吧?”
“应该没…没什么事吧…”康婶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的问道:“小姐昨晚上和梁老师在一起喝酒吗?怎么会跑到南郊那边的山顶上去呢?没什么事吧?”
夏安洛晕晕沉沉的,丝毫没察觉康婶的神色不对,闭上眼睛咕哝道:“林思雨要跟他离婚,这家伙良心开始疼了,我当了一回小天使,陪他去散了下心,喝了点酒。”
“喝酒伤身体,怎么能沾酒呢?”康婶看着她脖子上那个依然清晰可见的吻痕,没敢问出口,拉过薄被帮她盖上,一脸忧心的出了卧室。
安瑞少爷一早就出去找梁老师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那孩子平时挺礼貌懂事的,只是护起姐姐来,估计跟谁他都会拼命的,哎!相依为命的姐弟俩,都是可怜的孩子。
夏安洛挨枕头就又睡了过去,压根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医院。
梁钰笙醒过来就躺在了病床上,全身缠着纱布,思绪一直处于空白的状态,其实他是不愿意去想。
依稀记得,跳下去前,他听见身后有人喊了声:‘梁钰笙!’
好像是夏安瑞试图拉住他,结果没拉住,也差点跟着摔下去了,估计就打了急救电话。
他没死成,这真不是件幸事。
“醒了!张医生,他醒了!”小护士见人睁开了眼睛,急忙跑出去喊了实施抢救的主治医生。
姓张的医生进来给他又做了一番细致的检查,回头对着护士吩咐:“病人意识清醒了,心率正常,脉搏正常,再输200血,转去普通病房。”
“好的。”
病房门口,夏安瑞一直没走,梁钰笙的父亲也守在门口。
护士把人送入普通病房后,夏安瑞伸手挡住了准备冲进病房的梁父。
“梁伯伯,我有几句话想单独问问梁老师,也许跟他跳崖有关,能给我几分钟的时间吗?”
梁父的神色憔悴又焦急,但还是尊重了男孩:“可以。”
要不是这孩子打急救电话,然后又通知了家属,这没出息的死小子就救不回来了。
夏安瑞关上病房门,攥着拳头看着病床上的人,压了良久的情绪才忽然出声:“你对我姐做了什么?”
在他的车上看见了安洛的衣服,本来恨不得弄死他的,就
不该救他。
病床上的人眼神呆滞,语调毫无起伏:“为什么要救我?应该恨不得两刀捅死我吧?也好,留着让洛冥来。”
他承认了。
夏安瑞拳头越攥越紧,他没靠近病床,最后一丝理智绷着,怕靠近了会失控,对他来说,这个世上安洛是所有的美好,是他唯一的亲人,是他唯一要守护的人,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可是这个人渣却猥亵了她的美好,那是女孩最宝贵而神圣的美好。
胸腔的怒火破体而出,他还是没忍住,几步跨过去一把拧住他的衣领,一拳狠狠的砸了下去。
梁钰笙没有闪躲,他也没力气闪躲,全身除了左胳膊和手外,没有一处是好的,本来就满是伤痕的脸,被这一拳砸的皮开肉绽,他哼都没哼一声,似乎没了痛觉。
夏安瑞举起第二拳的时候,脑海里忽然闪过康婶的话:‘你要是把梁老师怎么了,小姐还能安安心心的回美国去上大学吗?’
第二拳几乎是擦着他的脸狠狠的砸在了床头,夏安瑞眸子猩红,发泄般的连续砸了几拳在床头上:“你这个畜生!你就该去死!我为什么要救你!”
门口的几个人听见病房里的动静,推开门冲了进来,急忙制止了男孩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