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同恩有点尴尬,抓抓头皮自嘲地“嘿嘿”笑起来:“这做过指挥员的就是不一样,总能从大局想问题。不错,不能因小失大。还是你周密。我太急了,考虑不周。”
“你是恨叛徒入骨嘛,可以理解,其实我又何尝不是这样?不过话说回来,最后关头也许真要借用你的人用用。”
“哦?你是说可能还得真刀实枪干一场?”
叔仁点头:“有这种可能性。”
“你估计需要多少人手?”
“我先问你,保释李欢的事如何了?”
“已请来商会的马会长出面,应该没问题。”
“马会长是商界人士,他保自然没问题,不过给人感觉有点不合情理。”叔仁说完朝门外努嘴:
“幺虎原是船帮的人,他今天去拜访了船帮在本地的舵头刘四五。如果马会长和刘舵头两个一起出面,事情不但有保障,且不会使人疑心了,对吗?”
“啊呀,太对了!”李同恩惊喜地瞪大眼睛:“没想到你有办法请出船帮的力量来,那我保证可以原原本本地把人救回来了!”
“现在说要多少人手。”叔仁看着手里的牌,认真地说道:
“我和苏先生定计,明天演出苦情戏,让刘某人信我有归顺的意思,然后我带他去郊外抓苏先生,在得胜归来的半途伏击他。
根据刘某今天布防情况看其实力,我估计后天他会带一个班武装以及五、六名便衣探员。
我要派四个人去接李欢出狱,苏先生的人则加强给我,但还是不够,我希望你那边能说服上级同意出动十个人最好,那把握就大了!”
“没问题,保安旅警卫连是咱们关系,这些特务和保安旅多次有过节,军方早想收拾他们,随便找借口拉半个排出来就成。这个事我可以办!”
想到可以把这伙叛徒和特务一网打尽每个人都十分兴奋。因为叔仁明天要早起,所以大家又细细商议一番后李同恩告辞。
叔仁送到门口,叮嘱他明天千万把保释的手续办妥,而且保安旅那边注意保密。
随后给他手里拿了五百元票子,这才将两双手紧紧地握握,轻轻地开了街门,眼看着他背影消失在街道尽头。
两天后的清晨,一辆黑色轿车后面跟着部绿色带雨布顶篷的卡车,缓缓沿着树林小道行驶。轿车的后排上坐着刘思敏、陈叔仁,前边是司机和小纪。
车轮碾过落叶覆盖的地面发出均匀的“沙沙”声,晨风透过玻璃吹拂着头发,清清爽爽地,让刘思敏感觉惬意。他这是得胜而归,送走陈叔仁就可以回去报功了。
昨天早上茶楼相见,陈叔仁十分激动,拉着他哭了一场。听刘思敏说:“那时候我是奉上级的命令,身不由己啊。”
叔仁摆摆手,叹口气表示理解,然后告诉他自己费尽辛苦,甚至与流民为伍乞食,总算躲开双方战场回到清净地来。
不想钱却被人骗个干净。“我明白啦,自己生来就不是个做生意的材料,所以想回老家去种地,从此再不出来参加政治了!”他有气无力地说。
“那怎么行!”刘思敏极力劝他:“这可不像你做事,叔仁,你好歹也是带过兵的,回家种地太可惜啦!
不如到我那儿去,咱们两个一起做,定能搞出些大事,让所有的人都不能不敬佩。你不要走,我好容易见到个能信任的朋友。
虽然身边有保镖、跟班,可没有哪个能一起说说话、商议事情的。唉,都晓得做官威风,不知道这里有多少寂寞、无聊哩。”
陈叔仁“扑哧”地笑起来:“你看,还劝我呢,你自己都整天唉声叹气地。你以为我不知道?
这顶乌纱戴得受罪,身边人看不上,老同志恨得牙痒,你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