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三叔来看你,怎么你不喜欢么?看他骑的那大黑马多漂亮,后面还跟着马弁呢,真威风啊!
我要是有这么个叔叔、伯伯的该多好……。”曾岭说着、说着声音低下去。
洪升拍拍他的肩膀。他知道曾岭从小没了父亲,随着母亲寄居在舅舅家,受惯他人的白眼和嘲笑。
学校里甚至有人给他个外号叫“曾阿龟”,形容他胆小的性格。洪升却对曾岭相当宽和,不大计较他性格中的弱点。
相反,有个年龄相仿的曾岭在他身边亦步亦趋使洪升感到住校的生活并不孤单。
“我不是不喜他来,是因我父亲托他带话的缘故。”然后洪升便将自己选修了美术的事讲了,苦笑说:“要是让老爹知道他会很生气的!”
“你爹生气什么样?非常可怕么?他会打你么?”
“他很少打我,好像从小到大就两次。他连长工、丫头们都不打、不骂,一般说来脾气是蛮好的。”
“那你怕什么?”
洪升想了一会儿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不发脾气,但看我一眼就让人心里紧绷绷地。总之,他是父亲么。”
“唉,我根本不记得爹的模样,所以也不明白你说的这种感觉。”曾岭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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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曾,等将来中学毕业了,你打算去做什么?”
“嗯……,”曾岭望着天上的星星琢磨一下:“也许……,还是去找个工作吧?比方银行什么的,我挣到钱就让娘搬出来住!”
“怎么,舅舅欺负你们?”
“虽未如此,但总不是自己的家呵。”
“嗯,有道理。然后你再娶个漂亮媳妇伺候她,这样就圆满了。哈哈哈……”洪升打趣地开起玩笑。
不料曾岭居然反戈一击:“你还说我哩,家里早早就说下媳妇了,毕业以后回去守着良田、画着美景,不愁吃穿,多惬意啊!
哎,对呀,你还没说呢,你媳妇长得什么模样,见过面吗?”
洪升不好意思起来,忸怩地回答:“见是见过的,以前她总和我姐在一起……。”
“是个什么人家?”
“她祖父是大清的秀才,父亲虽然没的早,但也有才学的……。”
“哎呀,还是书香门第呢!”曾岭推了他一把。
“他父亲殁后家里就不行了,还是我爹办学校时荐他哥哥做校长,这样才渐渐好起来。”洪升说着眼前出现竹子的笑容,不禁叹口气。
“又叹什么气?你不喜欢她?”
“那倒没有。虽然不是十分漂亮,但生得还好。我们小时候也一起淘气过,怎会不喜欢?不过我不高兴家里这样早替我订亲,好像这就能够把我栓住似的。”
“唉!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呵,要是我能被这么栓一下……不,哪怕是栓个十下、八下我都乐意!”
“这就是立场问题了。”洪升见他不明白便解释道:“你看那边的街道,很黑对不对?可如果有人在那里走路,他会觉得有那样黑吗?不会的。
所以说身在其中的人是一种感受,旁的人又会是另一种感受,站的立场不同,结果就不同。”
“咦,好像是这个道理啊!你怎么想到的?”曾岭十分惊奇。
洪升笑了:“这可不是我想的,开始学画的时候老师就告诉我,要学会从别人的立场、角度去思考,才能了解事物的原来面貌,否则只是自己单方面的认识,叫主观。
咱们一般时候做、想、行都只考虑自己,所以才觉得凡别人做的都不理解、不明白。
要是大家能互相理解,天下兴许就没有这样多打打杀杀,也可能没有尔虞我诈、争权夺利了。”洪升说完站起身拍拍身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