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景,你对别的女生也会这么好吗?”
时景沉默了几秒,掀起眼皮,黑沉的眼眸看她,漂亮的唇形轻启。
“你觉得呢?”
被那眼眸一看,余葵恍惚回神自己方才说了什么。
做错事般仓惶低头,惴惴道,“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所以问你啊。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连我妈都不相信我能考进一班。”
黑色的短发静垂在她面颊两侧,少女的眼神稚嫩迷惘。
时景本能想抬手摸一摸,开口前,还是又将冲动抑制下去。
他回答的嗓音低沉真挚,“我不是说过了吗?你很像我一个朋友。”
“一贯的有趣,恒性的坚韧,保持着对世界天真好奇,但又能确守不被改变,只做自己。”
余葵还是第一次听人把那么多美好的词放在自己身上。绞尽脑汁回忆,自己和他现实相处的过往中,是不是真的暴露出了那么多优点。
没等她想透彻,时景已经把画完重点的卷子交回来。
男生从她掌心捡起笔盖,旋转拧紧,慢条斯理开口,“行了,你回去看题吧,考进了一班,记得请我吃饭。”
人一走,走廊窗户边趴的几人喔喔起哄。
徐方正最来劲,从桌上跳下来,“景神啊景神,搞半天是为妹子借的啊,讲实话,你们暗度陈仓到哪一步?那拉丝的眼神没有个月的关系,我不信。”
“真是女大十八变,高一时候一直没瞧清向阳的小青梅长什么样,高三竟然突然长好看了,完全在我审美点上,堪称我在附中六年见过最好看的妹子。”
徐方正:“再好看也不是你的,人家就是天仙,跟你有什么关系,是吧景哥?”
“确实没关系。”
时景一直没理他们几个,直到这句才颇有同感地点头,“少起哄,多做事,你们忙吧,我去吃饭了。”
学神高冷淡然地走开,留下一众男生在身后悲惨狼嚎。
“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就说他俩有戏吧,那帖子被删了以后,我伤心了好久呢。”
“难不成自己成绩好到极致的人,根本不care对方考几分了?”
余葵载着一沓卷子,骑行回家的路上,感觉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劲儿。
她分明从没喝过酒,却又莫名感受到了醉意,晚风吹来,脚底轻飘,有种踩在云端的不真实感,喜悦而快乐。
时景拒绝为另一位女生加油,却把自己亲手写的笔记送给她了,还借了她一班的内部资料。
这样明目张胆的区别待遇,叫她怎么淡定得起来?
晚上,向阳下自习,也敲门给她送来了几份英语卷子。
余葵转回椅子,抿紧唇角,努力克制着外泄的快乐,“你给晚了,全套我都已经都看得差不多了。”
“这资料只有我们班有啊,谁给你的?”
目光落在她桌面摊开的笔记本上,向阳神色猛地惊讶起来,“时景的字?他还给你了他的课堂笔记?”
“嗯——”
余葵淡定应着。
“我们班人问他借,他说送人了。窝草,他不会是喜欢你吧?”
向阳像是被雷劈了一般,脸上空白了几秒,然后很快,又自顾自否定自己的猜测,“不对啊,你们俩一点都不搭,性格相差那么大,他可能就觉得你挺可爱的,想跟你做朋友……”
虽然说的是实话,但余葵还是有点生气。
“跟我不搭,跟谁搭,你的女神谭雅匀吗?你希望他俩在一起?”
余葵把卷子扔回他怀里,把人推出门。
“哪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向阳站在门外,直到他妈出来倒垃圾,才奇怪喊他,“你这孩子,黑漆漆地在这儿发什么愣呢?”
夏夜的蝉鸣扰人,蛙鸣不断。
向阳被风一吹,竟有一瞬恍惚觉得,比起余葵,谭雅匀跟别人在一起,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