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几乎是在同时,爆炸声和狙击枪的沉闷响声在山谷中‘激’烈碰撞后,腾起阵阵耀目的金红‘色’火焰。。
现场寂静了两秒,突地,从‘乱’石滩的地上飞速跃起一个纤细瘦弱的身影,只见她黑亮的双眸瞪得圆大骇人,不顾未曾散去的呛鼻硝烟,朝地上那个熟悉的影子扑了过去。。
“阿烈阿烈”她的声音和手指,抖得像是山谷间迎风摇曳的蝴蝶‘花’,她整个人跪在地上,倾尽全力,才把高烈从地上翻转了过来。。
“阿烈…阿烈……你醒醒!!醒醒!!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你别吓我!!跟我说句话!!阿烈…阿烈……说话你说话………”看着倒在她的臂弯里,紧阖双眼,一动不动的高烈,她觉得意识正一点一点飞离自己的身体。。
真到了这一刻,她才知道失去高烈的痛苦,远比想象中要痛上千倍万倍。
一颗心从紧绷到崩溃,不过眨眼间的功夫,里面就已经完全空‘洞’了,满脑子都是爆炸时血‘肉’横飞的残酷画面,一想到若有万一,竟一下子有了生无可恋的念头。。
剜心噬血的痛楚,铺天盖地朝她袭来,一时间,喉头一紧,泪水竟夺眶而出。。
就这样过了十几秒的光景,她的脸上忽然多了一只黑黢黢的小手,盖在她泪水潺潺的眼睛上,极轻柔地‘摸’了‘摸’,“姐姐不哭了,叔叔没死。。。”
巩雪转了转眼珠,哀伤到极致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迷’惘的神‘色’,她看了看从高烈身底下钻出来,并且试图安慰她的小阿妙,颤了颤嘴‘唇’,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她感觉到身后有种无形的压力朝她压了过来,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小分队的队员们。他们默契的可怕,排成一列,沉默的看着她和队长。。
她的脑子里似乎闪过一道亮光,极快,不等她反应过来,那道光已经消逝不见了。。
这时,阿妙抓起她的手,去‘摸’高烈僵硬的手指,一边‘摸’,一边拍着高烈的脸:“叔叔,你别吓姐姐了。。我知道你没有死。。因为你的手,刚刚还在动。。。。。”
“噗……”一道怪声从背后传了过来。。
接着,就是越来越多的怪声,等巩雪察觉到异样,凝神去看怀里一动不动的高烈时,却发现那张雕塑一样冷硬严肃的面孔却瞬间变得生动‘精’彩起来。。
先是不紧不慢地睁开那双深邃有神的眼睛,然后高高的翘起嘴角,嘶哑着声音开口说话了。。
“笨!还不如阿妙聪明呢。。。”高烈说完就笑了。。
巩雪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就那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高烈,直直地把他看到笑容尽失,脸上浮起惊惧之‘色’,才蓦地丢开他,一言不发地大步走了。。。……40108+dsuaahhh+28470493……>;
第五百六十八章 垂死挣扎
高烈朝身后迅速打了个支援的手势,疾步冲到粟幕莲面前,蹲下,查看他的伤势。。 ;更新好快。
粟幕莲眼神涣散地仰视着头顶的一角蓝天,嘴里不停地涌出黏稠的血沫。他对突然出现的高烈完全没有什么反应,仿佛立在他面前的,只是一片虚无的空气。。
高烈一看伤口的位置,就知道粟幕莲不行了,他没有再做任何抢救措施,而是摆平粟幕莲的身体,让他平躺在山石上,然后转头冲着那个半蹲在地上形容狼狈可是眼睛却黑亮如星的小姑娘说:“阿妙,你去那边坐着等叔叔好吗?”
阿妙愣住,盯着这个长相英俊的中**人叔叔看了几秒,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高烈态度温和地笑了笑,‘摸’了‘摸’阿妙蓬‘乱’的头发,“我还知道你有个哥哥叫阿奈,对吗?”
“你看到阿奈了!!”阿妙惊喜不禁地叫了起来。
她的眼睛原本就圆大漂亮,乍一听到亲人的名字,黑眸瞬间被巨大的惊喜点亮,连同那张脏污的小脸,也变得格外有‘精’神了。
她情不自禁地拉着高烈的衣摆,‘激’动地直吸气,“阿奈他在哪里?叔叔,我想找他!!叔叔。。。我想找阿奈!!”
“阿奈去了很安全的地方,等下,我们就可以带你去找他,不过现在,你要去那边坐着等一会,好吗?”高烈不想让阿妙看到这么血腥的场景,毕竟她才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
阿妙听话地点头,欢天喜地的去一边的石头上坐下了。。
小分队也在这时赶了过来,巩雪走到高烈身边,看到粟幕莲的惨状,她咬着嘴‘唇’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蹲下,俯低身子,趴到粟幕莲耳边,轻声叫他:“粟幕莲!粟幕莲!!”
粟幕莲涣散的眼神稍微动了一下,他朝视线上方那个模模糊糊的影子看了过去,嘴‘唇’蠕动了一下,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你不用讲话,我说,你听着就好了。告诉你,马月娇已经被我们抓到了,她被押解回国之前托我带一句话给你,她说,她会好好生下孩子的。而且,她绝对不会让你们的孩子再接触清河的一切,她会把孩子送到一个遥远的,安全的,没有血腥和罪恶的世界里,做一个简简单单的人。”
也不知道粟幕莲听到了多少,又听懂了多少,巩雪只觉得她离开粟幕莲脸侧的时候,听到他喉咙里隐约传来一阵咕隆隆的响声。。
他终究没能发出声来,只是在生命接近尾声的几秒钟里,他尽力瞪大自己那双黯淡无神的眼睛,直视着头顶遥远的天空,嘴角诡异地向上,微微扯起了一个弧度。。
“他死了。”巩雪起身的同时,伸手把粟幕莲的眼睑阖上。
她说不出内心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预想过的,‘激’烈惊险的战斗场面一样都没有发生,而看着粟幕莲冰冷的尸体时,那种该有的欢欣鼓舞、痛快振奋的情绪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