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护卫当即起身,一字排开挡在万俟雅言的身前。
玄烈抽出背上所背的大刀,往靠近门口的一张桌子上一坐,一脚踏在凳子上,大咧咧地用鲜卑语叫道:“哎,小子,你招呼谁呢!”
“爷爷奉命追拿朝廷钦犯万俟雅歌和忽鞑汗的孽种!小子,识相的就乖乖投降。”
万俟雅言听他们的马蹄声不过四五十骑,还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当即下令:“杀,一个不留!”她的话音一落,玄烈和护卫就冲了出去。玄烈的退在凳子上一蹬就朝那参将扑去,这群人里,就这个的官最大,脑袋最值钱,先砍了他的把银子赚到手再说。
两方一开战,那群骑兵就想冲进店里来捉拿万俟雅言,全被护卫挡在外面。
骑兵虽然骁悍,可哪是万俟雅言底下这批不要命的亡命徒式的护卫厉害。玄烈和六名护卫把他们堵在门口放肆地朝他们砍去,刹时间,桌凳被打翻,人被砍得鲜血飞贱,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那参将的身手不弱,竟能和玄烈交上手,再加上有七八个人助阵,一时间竟和玄烈缠斗上了。
角落里,一个骑兵趁护卫与别的骑兵銮战抽不开身的功夫直冲万俟雅言而来。
万俟雅言抽出一根筷子一掌拍了过去。那筷子像是利箭般“咻”地飞出去从那骑兵的咽喉穿过。筷子刺过的速度太快,以致那士兵竟没所觉,继续朝万俟雅言扑来,他冲到万俟雅言的面前挥刀就砍。
华君见有人提刀冲来,吓得惊叫一声,下意识地抬臂护住怀里的孩子。
而万俟雅言则又抽出根筷子夹在手里,起身,左手曲指弹在那骑兵手里的弯刀的刀面上,右手的筷子直直地插入那骑兵的眼睛里,一直末至筷根。那骑兵的身形一顿,僵住了。万俟雅言轻轻地推,他便仰面倒地再也起不来。
华君听得“轰”地一声响,她睁开一看,刚才扑到面前的人不见了。她长长地吁口气,心脏却仍呯呯狂跳,又见外面砍得血肉横飞,赶紧又闭了眼,装驼鸟。她定了定神,又睁眼朝坐在旁边动也不动的万俟雅言看去。以前只道万俟雅言是个人物,此刻才真正地意识到这个自己一直往未成年少女上看待的人是真真的从刀山血海里滚过来的老练人物,那身沉稳淡定,犹如一位饱经风浪的君王。
又有一个士兵强行扑过来。
万俟雅言又抽出一根筷子射了过去,这次她没再失准头,筷子直插入那士兵的咽喉,他的身形一顿,脖子一歪,身子原地晃了两下,倒地抽搐,鲜血顺着他的嘴里涌出。
华君傻眼了,她瞪圆眼睛看看那筷子又再看看万俟雅言!筷子!筷子!随手抓根筷子扔出去居然能把人杀死!雅儿!天呐,这还是个绝世高手啊。
随着最后一个士兵倒下,混乱宣告结束,满地尸体躺在血泊中。
万俟雅言起身,说:“走吧。”
华君这才回过神,她站起来,一手抱孩子,一手摸出锭碎银子搁在桌子上跟着万俟雅言出门。
万俟雅言看到华君搁银子的举动,不由得多看华君一眼,待上车后,才问:“你给银子做什么?”
“吃了饭要给饭钱,打坏东西要赔啊。”华君答。电视里不都这样演的吗?这酒楼老板也算是遭了场无妄之灾,她赔点银子是应该。
“你不给,那酒楼老板还敢拉着你要不成?留他活命不杀他灭口已是他幸运。”万俟雅言说:“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快追来吗?昨日我劫走孩子杀掉那二百骑兵便已泄露行踪,在茶棚给孩子洗澡的时候,又没杀那群人灭口,朝廷的人向他们打探到我们的特征,然后派出骑兵朝各个方向追。刚才,他们突然在几十步外停住,想必是见到我们乘坐的大轿便断定我们在这酒楼里吃饭,于是围了上来。一念之仁,给别人留下活命的机会,有时候反而会害得自己丢掉性命。”
华君的心头一紧。她问:“那你……昨天又放过了他们?”她的“不忍心”会害了雅儿!
“昨天你对他们说过不会伤害他们。”
“对不起。”她没有想到会这样。她不想看到雅儿加害他们,却忽略了他们可能害了雅儿。“对不起雅儿。”如果只能是你死我活,无论如何她都希望活下来的那个是雅儿。
万俟雅言说:“有时候你也是对的,兔子逼急了也咬人。就像昨晚,如果我能客气点说不定能免去一场争斗,也不会挨那一箭。”
第四十二章
华君见万俟雅言一行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在官道上疾行,这顶超大型轿子一路上引起无数人的注目。她不免有些担忧,说:“雅儿,如今有朝廷在追捕你,你又有伤在身,这么张扬怕是不妥。不如我们找两个人穿上我们的衣服,再雇几个人抬轿引开他们,我们令雇马车上路,你看怎么样?”
万俟雅言想了想,说:“也好。”她若是这样大摇大摆地进入虎牢城,他们定疑有诈,倒不如虚晃一招迷惑他们。
出镇子大概二十多里,就进入县城。
玄烈去雇了马车和轿夫,又遵万俟雅言的嘱咐买了两个女人过来。万俟雅言让那两个女人换上她和华君的衣服坐进大轿里,让轿夫穿上护卫的衣服抬着她俩朝虎牢城赶去。她又让护卫都换成护院家武师和家丁衣服,自己则换上身华丽的男装坐上豪华大马车,一副富家公子出门的派头。万俟雅言告诉他们,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是小媳妇生完孩子想家,夫家带她回去省亲。万俟雅言让华君装成刚生完孩子还在坐月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