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三娘坐在自己新分得的屋里,认真的用羊胰子擦着自己的铠甲。
山寨里女的不少,但大多都是一些失地农民拖家带口带上山的女眷,老的老小的小,像她和方秋娘这般正直妙龄的是少之又少。
为了防止扈三娘被其他山匪骚扰,就把她安排到了方秋娘住处隔壁。
平日里没谁敢不开眼的来惹方秋娘,因此扈三娘也落得个清静。
今天扈三娘门前却来了客人,扈三娘把目光转向门口,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与她相邻住了几日,却从没看她一眼的方秋娘。
只是这会儿方秋娘手里还捏着一物,眼睛直盯那物看来看去,脸上还浮现出得意的笑容。
扈三娘微微觉得有些怪异,但既然方秋娘没开口,她也懒得询问,便继续低头打理起铠甲来。
未曾想方秋娘却没离开,反而进到她屋子里,身子俯下,双肘撑着桌面架到了扈三娘眼前,只是手里还是端着那个物件看来看去。
这是何意啊?扈三娘有点懵。
于是开口问道:“圣姑到我屋里可有什么事吗?”
方秋娘这才好似刚看见扈三娘一般,堆着笑说道:“没事没事,就是见妹妹离了家,没了铜镜梳妆,这花容略有失
色,今日我新得了一面镜子,特送来给妹妹使使!”
扈三娘顿时觉得有些好笑,铜镜虽然价值不菲,可也算不得什么稀罕物件,居然只是送来使使,心下便觉得这圣姑也忒小气了。
不过这圣姑说的也在理,自己离了家有几日了,那日战了半夜,没等休整就上了山,这几日也未曾沐浴,更遑论梳妆,头发肯定都乱的不成样子了,正好借她镜子用用。
思罢便对方秋娘说道:“那就多谢圣姑了。”说着就伸手过去,准备接。
哪知方秋娘镜子递到一半又缩了回来,一脸认真的嘱咐道:“妹妹可真要当心些,莫要摔着了!”
接着才依依不舍的递给了扈三娘,扈三娘心里觉得好笑,不以为意的接过镜子,往里一看,顿时呆住了。
镜中之人,虽发髻散乱,脸上还有些许血污,但仍不失娇媚,相反这些痕迹让眉宇间那股英气更加凸显。
许久,扈三娘才反应过来,这人正是自己。
这是什么镜子?莫非是妖物把人魂魄摄入了其中不成?不然何以这么纤毫毕现?
想到此节,扈三娘心里一惊,连忙扔了镜子。
方秋娘大急,好在她身手矫健,又一直关注着,没等镜子
落地,就一把抄到了怀中,大怒道:“我好心借你镜子梳妆,你竟敢毁它!”
扈三娘以为方秋娘已经被这镜子迷了心智,连忙劝道:“圣姑快毁了此物,不然魂魄被摄入其中就不好了!”
方秋娘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这不是邪物,这是柴郎专程为我造的镜子,我看着他造出来的呢!”
柴郎?扈三娘先是一脸问号,随即反应过来她说的是柴简。
哈,柴郎?豺狼吧!倒也贴切!只是那一脸坏笑的小白脸,竟然有这等本事?
“真不是邪物?”
“你看我有半分像是入邪的样子?”方秋娘转了个圈说道。
何止半分啊!能喜欢柴简那小白脸,不是失了智便是中了邪,要不就是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