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蕖回到家里,江氏已经烧好了早饭。
江氏先打盆热水递给卫长蕖,让她将脸上的汗水擦一下,就算大清早的不热,但是漫山遍岭的跑,也会出不少细汗。
卫长蕖洗完脸,江氏已将将早饭都摆好了。
她今早上炒了一盘白菜肉片,煮了个鸡蛋汤,蒸了一锅馒头。
卫长蕖瞧见盘子里稀稀拉拉几片猪肉,便知道,江氏是舍不得吃,怕吃完了这顿,下顿没了。
她先给江氏盛了碗蛋花汤,再给小萝卜头舀了一碗,放在一边凉着,才道:“娘,地窖里还有那么一大块猪肉,你只管炒就是,吃完了,咱们再买便是,地窖地有松木菌,洋荷笋,你也只管拿来炒,别舍不得。”
江氏瞧着又是白菜炒肉,又是鸡蛋汤,白面馍馍,简直像过年一样。
她道:“蕖儿,听你二舅说,那松木菌可是一两银子一斤,洋荷笋也老值钱了,娘咋就觉得像是在吃钱,所以娘看了半天,硬是下不去手弄来吃,这猪肉你和羽儿吃了就是,你去酒楼做事辛苦,羽儿还小要长身体,娘这一天也没啥事做,吃猪肉做啥子,吃了不也浪费么,再说了,白面馍馍,鸡蛋汤可不是好东西,娘吃着欢喜呢。”
卫长蕖明白,江氏这些年过的苦日子太多了,大白馒头,鸡蛋汤,猪肉在她看来已经是顶好的东西了,她习惯性的将好东西都留给自己和长羽吃,以前在老卫家的时候,她便是这样做的。
虽然江氏的心意是好的,但是得让她转变这个观念。
猪肉,鸡蛋,白面馒头算什么,现在的日子只是将就着过,待买地建了宅院之后,啥好东西没有,倒时候她这个娘可别再舍不得这,舍不得那的。
她现在又不缺钱,干嘛要节省那点东西。
卫长蕖给自己盛了一碗热汤之后,才对江氏道:“娘,吃饭最大,什么浪费不浪费的,你放着地窖里的猪肉不炒,这天气到了中午也不凉快,难道要将那些猪肉放臭,拿去丢掉吗,还有啊,松木菌,洋荷笋就算再金贵,那也是我从山里采回来的,不花半分半毫钱的,有什么舍不得吃。”
“你以后就得学会,该吃啥就吃啥,别舍不得花钱,再说了,我又不是养不起你和长羽。”
卫长蕖端着碗汤,说了半天,江氏见她吃饭都不安心,赶紧道:“好了,娘知道了,以后听蕖儿的便是。”
有江氏在家烧饭,卫长蕖回家便吃现成的。
这吃完早饭,时候还早,这时候,苏成还没赶着马车来十里村接卫长蕖。
娘三人美美的吃了一顿饭之后,便坐在屋子里休息,随便唠嗑唠嗑。
聊着天,江氏突然想起余氏说要卖地的事情,便讲来给卫长蕖听。
她道:“蕖儿,你听说了吗,这几日你王大娘的病又重了,我今儿早上出门捡柴火时,正好遇上你春兰婶子来山神庙挖车前草。”
王大娘——卫长蕖细细想了想,总算是想起江氏口中所说的王大娘,便是村里王老实的老母亲。
也难怪江氏会在她面前提起王老实的母亲,江氏还未被赶出老卫家的时候,与余氏走得近,当时前身还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家,闲来无事时,便会隔三差五就跑到王老实家去串门,前身自然是叫王老实的老娘,王大娘,王大娘的叫,叫得嘴儿甜。
江氏问及,卫长蕖随后便回道:“很严重吗,我真不知道此事。”
她确实不知道此事,这日日往止水镇赶,哪有空管这些东家长,西家短的芝麻绿豆小事情,再说她又不是真正的卫长蕖,对王老实的老娘着实没啥印象。
“听你春兰婶子说很严重,东西也吃不下两口,喝水水也吐出来,咳嗽得都快背过气去了,哎!真是可怜啊,娘准备今儿中午空了就去瞧瞧你王大娘,”江氏说话,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卫长蕖细细回忆着前身留给自己的记忆。
这王老实一家子,为人处事确实还不错,就王老实那个老娘,以往对待前身还真没话说,就像对待自个的孙女儿一样。
这一把年纪了,还病成这样,想着也确实可怜,便对江氏道:“娘,家里不是还有许多鸡蛋么,你待会儿去看王大娘的时候,记得提一些去。”
虽然她不是什么悲天悯人之辈,更不是扶贫救苦的大善人,但是向来别人敬她滴水之恩,她定然会涌泉相报。
这王大娘对前身关照有佳,她便算是帮前身还一份人情吧。
卫长蕖如此慷慨,江氏打心眼里十分高兴,她的蕖儿,可是这个世上最善良,最美好的姑娘呢。
江氏喜颜,看向卫长蕖,道:“蕖儿,你可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哎!希望你王大娘能够尽快好起来,这样也省得你春兰婶子跟你王叔还得筹划着将家里的几亩薄地给卖了,你说,这节骨眼儿上,人家都瞧着你王大娘病嫣嫣的样子,笃定你春兰婶子跟王叔急着要用钱,谁肯出高价钱,若是这最后几亩薄地贱卖了,往后的日子可咋过哟,真是担心死个人了。”
江氏这是典型的替别人操心,替别人着急。
卫长蕖听说王老实要卖地,心里顿时起了想法。
眼下,她不正准备筹划着买地吗,买地即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首先要通过村长,还得由村长慢慢去打听村里谁家要卖地,再通过协商,最后双方才能交换银钱和地契,现在是王老实家要主动卖地,他只需要找村长来做个见证,数了银两给王老实,拿了地契便可。
听江氏说,王老实的娘病得这般严重,光喝点车前草煎的水喝,根本就不顶用,若是她估计得不错,到最后,王老实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