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止步,扭头看她,静静地等待下文。
你若是有难处,同我直说便是。这句话滑到喉咙又卡嘴边,她知道怜悯毫无用处,而他又最是要强,于是只能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想喊喊你的名字,三年未见,我想多喊几句,一一补回来。”
这句话若是搁在花前月下,便带了几分旖旎。但李衍表情未变,只是微微发愣。
若是顾瑶稍有了解,便晓得这个名字连同着李府,成为了许多人不愿提及的忌讳。它背后是连城上万条无辜的人名,在他人眼中,“李衍”二字早已跌落神坛,满身污秽。
可是对顾瑶而言,这是最特殊的名字,是心头的白月光,朱砂痣,春尽的荼蘼花,是大雍那个最耀眼、最风华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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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秋雨一场寒,一连几场淅沥沥的小雨下来,气温骤降,不少人索性换上了厚实的秋装。
宫里头已经用上了炭火,宫女们早早地将炭盆子擦拭干净,每日一换,里头的炭火烧得又红又足,烤得人昏昏欲睡。
老皇帝目光迷蒙地躺在曦河膝上,唇边缓缓流出透明的涎水。曦河温柔地拿出一张帕子,给他轻轻擦拭。
“父皇,这清心散可不能时常服用,像这样一日三包已是极限。”她柔声道:“今日的分量可以了。”
老皇帝闻言,口中发出“呜呜啊啊”的声音,似乎有些不满。但他已经牙齿掉了几颗,就算是意识清醒,口舌也不利索了。
宫人们最近都说老皇帝老得快,像是阳寿将尽,一夜过去衰老了几岁,后来这些话被太子听到,便重重打了那几个宫女的嘴,勒令下人不要谈论此事。
但老皇帝的变化都被人看在眼里,就算封住了下人的嘴,也遮不住这一双双明亮的眼睛。
太子心里也直犯嘀咕,觉得父皇今日萎靡不振,却又不知道原因在哪儿。他向来是个榆木脑袋,不如二弟聪明,也不如三弟稳重,更别说身上还带着皇家最忌讳的良心和孝心。
于是今日听闻老皇帝下了早朝便去了御书房,便想亲自过来问候一番。
“太子殿下,四殿下正在里头,说是任何人不能打扰。”没想到,门前的一个小内官把他拦住了。一时间太子的威严尽失,他口气难得强硬:“他们有何事是孤不能知晓的?若是有什么后果,孤来担着!”
于是他便大步迈进了这御书房,后来想起,满腹悔恨,这大概是他此生最不堪的一日——他看到了儿时年轻威严的父亲面如死灰,口角流涎,像只摇尾乞怜的狗一样趴在曦河的脚边。
一股凉意直窜头顶,太子脚底一软,眼前过于震撼的一幕,让他浑身都难以抑制地发抖,腹中涌上一股强烈的反胃感。
“呕!”
他的动静不小,惊醒了不远处的二人。老皇帝看了他一眼,似乎没认出来他是谁,一双混沌的眸子满是麻木。
曦河的动作顿了顿,转过身,目光冰冷地投在他身上。
“皇兄,谁让你进来的?”
太子抑制住反胃感,颤抖道:“你、你这个蛇蝎女人……你对父皇做了什么!”
曦河笑了笑。
“本宫,什么也没做呀?”
下一秒,她挥手出刀,一把冰凉至极的短剑从她袖中甩出,带着浓烈狠戾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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