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老爷子听见这两个小辈似乎有更好的方法,并且,他们也是能独当一面的时候了,便点头允许。
整整一个白天,白荣华和云白二人就一直呆在云老爷子的药房中,没出过门,没露过面。
云老爷子全程陪着二人,一方面是不放心,另一方面是想要看看这两个孩子究竟能用什么方法,来代替自己使用了多年的药材提炼方法,是否能真的解决眼下药材提炼屡屡失败的问题。
二人先是将西域乌头等块状的药材,用药碾子,一点一点,细心碾碎,直到碾成了较为均匀的颗粒状。
而后白荣华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奇怪的筒子状的木制品,用清水清洗干净,沥干。云白则是去了地窖,搬来了一大坛上好的酒。
“你们俩这是?”云老爷子被这稀奇古怪的器材弄得有些好奇,却也担心,就这么个不起眼的,甚至有些丑丑的东西,究竟能提出药材的精华吗?
“爷爷,放心,看我们的。”云白则是信心满满。
他们二人在北漠的时候,看那些御医提炼了无数次,都是成功收尾,并且,最后得到的药材提炼成果非常精纯。尤其是对于西域乌头这种自身带有毒性的药材,更是适合不过了。
“好,你们俩自己要小心一点。”云老爷子还是有些不放心,虽说云家的孩子从小玩毒,可毕竟俩人手里玩弄的,可是带有毒性的药草。
“老祖宗,放心吧。”虽然这是我们俩第一次用这个工具。不过后面一句话,白荣华没有说出口,他怕云老爷子过度担心。
其实西域乌头的毒性,对于白荣华云白来说,确实不算什么。只是这次用渗漉法提炼药材,也是他们的初次尝试。
成功与失败,在此一举。
药房里静悄悄的,只剩下酒被淅淅沥沥倒进容器中的声音。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药房中寂静地回响,煞是好听。
云老爷子的两只眼睛,
炯炯有神,直直盯着忙碌的两人,飞快移来移去的双手,耳边只剩下酒水被倒来倒去的淅淅沥沥的声音。
重复的动作,重复的声音,让云老爷子多日来一直紧绷的神经略略放松,上下眼皮也在极不和谐地打着架。
“好了!这些应该足够了吧?”云白瞄了一眼眼前分量不少的提取物,看向白荣华。
“嗯,应该够了。”白荣华凑过来看了看,点点头赞同。
“爷爷,剩下的交给你了!”
“老祖宗,剩下的交给你了!”
两人异口同声,大的吓人,惊醒了打着盹儿的云老爷子。
“好了?”云老爷子猛然睁开双眼,却依旧带着半梦半醒的惺忪朦胧。
等云老爷子赞叹完二人精湛的提取手法后,便开始着手配置解药了。
习武之人的精神力本就强于常人,再加上云老爷子又是多年来习惯了耗费长时间来配置毒药,所以连着干活倒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倒是长途跋涉再加上好几个时辰提取药材,白荣华和云白实在是扛不住了,直接在药房门口抱团倒头呼呼大睡。
本该在宫内处理同北漠交好的后续事务的韩如夜,现在则是根本没有回去皇宫里上朝的心思,一直守在上官曼身边。
大手中握着的手指,愈发纤细,愈显苍白,而那不断隆起变大的小腹,却是幼小的生命向世界无声地宣告着自己的存在。
目光缓缓上移,入目上官曼那张瘦削的脸庞。
韩如夜手下并没有闲着,学着白夫人的手法,力度适中地给上官曼捏着胳膊腿儿。怕的是,长期不运动,身体机能的退化,还有肌肉的萎缩。不然到时候,就算是解毒了,上官曼也是一时半会难以站起来。
原来坚韧有力的小腿,现在已经有些萎缩的趋势,捏起来软软的,就好像砧板上待切的肉。
看着白皙的腿上,因为长期缺乏锻炼,再加上上官曼无法自己进食,营养严重缺失,渗出淡青色的
略显恐怖的血管,韩如夜就是一阵心痛。
“吱呀——”房间门被人轻轻地推开。
“如夜,你去歇会。”白夫人带着紫淑,端着一盆干净的热水走进来。
“伯母,还是我来吧。这些天,辛苦您和白伯伯了。”韩如夜起身,让紫淑将水盆放在一张凳子上。
白夫人看着一脸胡子青茬的韩如夜,不复往日的绝代风华,灿灿阳光,心里不由得感慨,这孩子,小小就没有了娘,性子清冷,如今好不容易有个知心爱人,却也是这副光景,唉……
“王爷,这些事还是我来吧。”紫淑争抢着夺过水盆里的帕子,清洗起来。
“是啊,如夜,你去稍微吃点东西,休息一会,等会我还要你帮忙呢。还有晚上得你照看着曼儿,你要是先趴下了,我们可没有精力再照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