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远没料到他对大魏律法如此熟悉,甚至还提到避嫌一事,当即便有些刮目相看。
这秀才不简单。
真照他这么做的话,此事恐怕难以收拾。
公正严明的知县?这不是为难他吗,如不推荐,他林时远肯定要落人口舌,可若推荐,谁合适呢?邻县的马知县吗,碰上他这位表哥,只怕会闹得不可开交!
不,林时远念头一转,顾域才是始作俑者,什么玉佛,他何时有这种喜好了?
“孟公子,此事本官会调查清楚,请先回去吧,希望是一场误会。”
还算识趣,孟深心想,如果林时远与顾域蛇鼠一窝,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他转身告辞。
小吏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皱眉:“这孟秀才也太嚣张了,知县为何容他如此放肆?”
那位公子句句都说在重点,且此事林时远为顾域有些心虚,淡淡道:“他言之有理,本官便应从善如流。”吩咐小吏,“请顾公子过来。”
他的面色很是严厉,小吏心想,只怕顾公子要倒霉了,连忙应声去请。
侄儿去了衙门,孟方庆夫妇俩望穿秋水,直到听到脚步声,两个人才飞快的冲到门口。
“阿深,怎么样了?”孟方庆小心翼翼的问。
“应是无事了。”
“真的?”孟方庆不太敢相信,“那小侯爷乃是林知县的亲戚,真的会没事吗?会不会明日知县就派人将我拖去牢房……”
“不会。”
“咋不会呢?我真的把玉佛撞坏了。”当时掉在地上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呢,令他心惊。
孟深懒得跟他解释。
孟方庆又听得懂吗?他淡淡道:“我说无事就无事。”
孟竹在旁边看着,撇了撇嘴,要不是孟深今儿帮了他们,她又要忍不住开口了,这人满脸的不屑,就是看不起他们呢。
王氏挤出笑来,伸手给孟深拍去肩膀上沾着的落叶:“到底是读书人,相公,他跟我们不一样,既然说没事,我们应该就能放心了,是吧,阿深?”
没完没了了。
孟深皱眉。
孟奇晓得他这堂弟的脾气,拉着他去厨房:“堂弟肯定饿了,走,去厨房吃点东西。我刚才买了条鲢鱼,阿溪正在烧着呢。”
他们家,谁有本事与知县论理?可不就只有孟深,他今儿愿意去,孟奇已经十分感激。
孟深没有拒绝,他确实饿了,早上一点东西都没吃。
二人走入厨房,看到锅里正炖着汤,孟方庆揭开锅盖,只见汤色奶白,上有葱花,笋片,香薰片,下方一个大鱼头,色泽金黄,显见是炸过的,孟深的喉头滚了滚,觉得饥饿难忍。
孟溪见义兄回来了,马上给他盛饭:“哥哥,快吃吧。”
孟深坐下来,她又把汤盛好。
“早上冷,又空着肚出去,我就想烧个汤给你吃。”孟溪拿来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