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翠冷哼一声:“行吧,那我先等着。”
郑秀梅又去跟弟弟说话。
厨房东边那张桌子上放着好些东西,每天她们都是在上面做糕的,邱翠过去看了看,忽然就瞧见一个钱袋,里面塞了许多铜钱。她心头一动,眼见没人注意,伸手就从里面抓了一大把。
这女儿不像话,天天在给婆家挣钱,结果自己娘家都不顾,她凭什么还替她着想?
过得会儿,邱翠领着两个儿子告辞。
却说孟深在柳镇又挨了陈大夫一顿扎回来,仍是一无所获。
“哥哥,帕子可还带着?”孟溪问。
孟深拿出来在她面前抖了抖:“天天看着呢,就是想不起来。”
完了。
孟溪心想,陈大夫这样的神医竟然都没办法,义兄难道一辈子都记不起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一直不曾有人来寻,许是我父母已不在人世,能否记起并不重要。”孟深看她黯然神伤,反过来安慰她,他实在不希望孟溪再执着此事,继续下去,他还得遭罪,“再去一回就算了,妹妹,你已仁至义尽,我亦不想强求,淡忘了,也许哪日反而会突然想起。”
如果第三次还是不行,她也确实束手无策。
而这样一次一次的逼着义兄去想,到头来没结果,受伤最深的也是义兄。
她点点头:“那好吧。”
孟深松了口气。
“义兄现在会试要紧,等以后走上仕途,也许会遇到别的机缘,能治好义兄。”
仕途?孟深心想,他只想做贡士,不想做官,因为怕被调到别处。而能确保留在京都的,唯有入三鼎甲,被皇上点为状元榜眼探花。
孟深问:“阿溪,你真的希望我能做官?”
“如果不为做官,义兄何必如此努力?光是做贡士的话,这就好像我在仙游楼学习一样,只能看着师兄们做菜,永远不能自己掌勺,难道哥哥想这样吗?哥哥不想当个好官吗?”孟溪不明白孟深为何会有此一问。
早前他是这么想的,因感觉自己并不属于盐镇,便想考个功名,成为人上人,摆脱做农人的命运。
谁想到他后来知道自己是谁了。
不过孟溪说得也有道理。
以后他恢复宣宁侯的身份,始终是失去了领兵作战的才能,就算将来凭祖荫得到官位,也会引来闲话。如果他通过会试,在殿试又能得皇上肯定,前途倒是敞亮的,就是怕……
孟深侧头看着孟溪:“孟家二房,我算与你相依为命,如果我被调去别处,比如湘西等地,你可会与我同去?”
听到这话,孟溪差点笑了。
义兄就这么喜欢她烧得菜吗?去何处都要带着她。
“真有这日,哥哥你可是官员了,还整日惦记吃喝不成?这日在湘西,以后又调去凉州,那该如何?我难道一辈子跟着哥哥?”
不成吗?她一辈子跟着他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