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一向是眼高于顶,极少会把一粥一饭的小事放在心上。
直到他穿越到此,在极端恶劣的环境下遇到了苏晏。
他才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那种毫无保留的偏爱。
他已经越来越离不开苏晏了。
“少爷又哄我,药才擦了一半。”苏晏抬手抹了把眼角下的泪痕,从顾深怀中退了出来:“快转过去,擦了药好睡觉,不然明日伤口发炎会发热的。”
“阿晏,你今日好似学会生气了。”顾深老老实实的转过身去:“你来日会不会拧我耳朵?”
“我…”苏晏扭净了手中雪白的帕子,默默嘟哝道:“我才不会生少爷的气,就算生气我也只会拧自己的耳朵。”
事实证明许多年后,苏晏不光学会了拧顾深耳朵,还学会了咬他肩膀。
还有瞪眼睛,搞冷战,扔铺盖等事,一样一样都学会了。
年老的顾深回忆起这些事情的时候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感慨。
早知当日,不教他发脾气了。
一晃半月过去,顾深家的房子总算修缮完毕。
昔日四面透风的土房子,变成了如今连三间的青砖大瓦房。
正当中的大间是客厅,连套着里间的卧室。
厅上开了明窗,即便不燃灯也显得格外明亮。
桌椅板凳虽不名贵,但也都是成双成套的工匠手艺,比先前那些支离破碎的破木头瞧着顺眼多了。
套在里间的卧室很大,也开了透气用的小窗,邻窗还放着一把夏日乘凉的逍遥椅。
逍遥椅的另一侧是一张书桌,书桌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书桌后身墙面上钉着书架,零零散散的摆着几本书摊上淘来的圣贤书。
书桌旁边隔着屏风,将宽大的卧榻隔绝在外,屏风中间可以开合,就好似一间卧室之中又隔出了一间附庸风雅的小书房。
卧室之内最精彩的便是那张极其宽大的卧榻了。
那榻足长八尺,宽六尺有余,光是工费就花了十两银子。
这般尺寸大门压根进不来,是那些经验丰富的工匠们在这卧室之中现钉的榫卯。
卧榻竣工的时候,苏晏站在那榻边愣了好一阵子。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他家少爷为什么要花将近二十两因为做这么大一张卧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