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这个话,是我主动的。”沈逸矜捏住笔,压在草稿纸上,“我不是无知妇孺,我不小了,我有我的行为能力,这事我没产生任何负面情绪,你不用为我抱打不平。”
是抱打不平吗?
闻哲语握着手机,胸腔里一股恶气堵得慌。他珍视的女孩子,从小呵护在心尖上儿,多少年都和他保持着距离,可现在她在说她对一个陌生的男人主动?
贵宾候机室的门开了,祁渊理着袖口走出来,动作慢条斯理:“他这么想去美国,就送张机票成全他。不过以后再在榆城被我见到,他那双腿就别想再爬起来。”
语气也是不紧不慢,后面跟着的人应了声。
要不是看到门背后严浩双膝着地,口齿不清的哀嚎,旁边人会以为他在说公务。
闻哲语正面对着深漆的大门,捏起了拳头。
祁渊走近,离着一米的距离,见对面的人没有避让的意思,他递了审视的目光过去。
祁渊个子太高了,双肩又平又宽,脊背笔直挺拔,随便一站,平白无故便给人一种压迫感。
闻哲语后脖梗得僵硬,隔着镜片的眼神尖锐带刺,可在衡量双方力量上,拳头犹豫着。
而祁渊也是认识闻哲语的,知道他是严浩的特助,以为他这副反应是为了严浩,将他的敌意收进眼底,只手插进裤兜,往前又走一步。
他身上西服没扣扣子,微敞中露出里面的深色衬衣,隐有几分戾气,阴阴的狠,要发不发。
闻哲语满脑子都是沈逸矜温柔娇俏的脸,他没办法想象面前的男人怎么对待她。
身上的弦越绷越紧。
可祁渊却倏然哼笑,漫不经心地笑开,那是把对手不当对手的不屑。
比逼视更教人羞辱。
闻哲语头脑一热,拳头伸了出去。
祁渊眼皮都懒得掀一下,就见保镖掼住了人,闻哲语被推到一边,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保镖正想再进一步掣肘,祁渊偏头,扫去狼狈的人:“算了。”
胜负早就定了。
说完,长腿迈开,压根没把这段小插曲放心上。
公司里,上午稍微清闲,下午外勤的同事们陆续回来,带了几笔新业务和旧工程的进度情况,另外两个老板一直没现身,沈逸矜忙得陀螺转。
于是复诊的事耽搁下来,好在闻哲语没再打电话,这事就这么忽略过去了。
下班时,同事们一一打招呼离开,沈逸矜看着桌上的工作,决定加个班,留了夏薇帮忙整理文件,答应她一会请客吃晚饭。
中途,她去了趟卫生间,短暂地放松一下。
天暖了,穿着高领的衣服,时间一长,脖颈上有点儿闷。
沈逸矜一只手拉开衣领,拎着透了透气,镜子里几个红色的吻痕清晰可见。
昨晚祁渊进房间,她就知道不对了。
他眼里猩红,阴鸷,说不出的声色欲气。
“你怎么在这里?”
他不耐,她掬了冷毛巾给他,他甩开她的手。
“离我远点。”
窗外风起云涌,雷电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