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男孩阳光的脸庞跟周正谊有几分相似,阮棠愣怔片刻,以为坠入梦境,重回大学时代。
可是大学时代哪开得起保时捷,她回过神后开门下车,周正骁机灵地让到一边。
棠棠姐,你怎么突然来了,今天不用去公司吗,还是过来谈事?
周正骁揽着一只篮球,头发尚未汗湿,应该是往篮球场的路上。
今天没事,随便逛逛。
阮棠看见不远处三五男生要走不走,频频回头挤眉弄眼,八卦的眼神她并不陌生,她们当年看到刚谈恋爱的同学也是这样的反应,周正骁大概要被编排傍富婆了。
她又说:要去打球吗?打完有空跟我吃个饭?
周正骁笑着单手转玩一下篮球,说:篮球什么时候不能打,你可不会天天来学校。
说罢,他朝那三五个男生喊了一声,待对方止步回头,喊了声接着,便扬起胳膊,来了一个远距离传球。
不打了吗?接球那男生问,大嗓门掩饰不住揶揄。
改天。周正骁双指并拢,从眉尾潇洒一挥,惹来更多促狭的笑意。他仿佛刚结束球赛,耳朵泛了红。
逛一圈差不多到饭店,阮棠提出去吃饭。
上哪吃,又是上次那家?周正骁不知是否走累了,语气有点不快。
上次那家餐馆就在学校附近,阮棠跟周正谊作为男女朋友的第一顿饭就是上那里解决,十年未倒,也是神迹。
而周正骁也知道他们的恋爱纪念地。
阮棠心起抗拒,说:我们换个地方,你想吃什么?
他们最终来到市中心的一家粤菜馆,清淡菜系更适合阮棠此时早孕般清淡的胃口。
阮棠和周正谊在一起十年,相当于看着周正骁长大,自她结婚以后,周正骁也沦为唯一一位独处不需要跟老公报备的异性。
一顿晚餐甚是和谐,校友关系让他们即使相差11岁,也从不缺乏话题。
聊至席末,阮棠甚至有点疲惫,开玩笑道:阿骁,你这嘴巴那么甜,在学校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为你疯狂。
周正骁奇怪地瞪了她一眼,咕哝一句才没有,起身说上一趟洗手间。
阮棠翘着腿,单手托着脸颊,默默看他背影走远。
困顿加之烦躁,她的视野朦胧,生出了错觉。
那个19岁的背影多像当年青春逼人的周正谊
她无聊得摇了摇脚,单鞋挂在足尖摇摇欲坠也懒得理会。
阮棠眼皮渐重,放任自己眯一会。
片刻之后,鞋子当真掉到地上,阮棠有所察觉,但懒得睁眼。
最终还是逼近的脚步声唤醒了她。
棠棠姐,要回去休息吗?
周正骁关切地问。
最开始见面时,周正骁不过9岁,被他哥怂恿叫她作阿嫂,但这个小学生没叫,仿佛当她是同龄人一般,不见外地跟她扯东扯西,十分健谈。
后来更是自来熟地喂来喂去,阮棠佯装生气,说自己有名有姓,再这样她可就生气了。
周正骁才不情不愿叫一声姐,理直气壮跟他哥抗议,说又没结婚,叫阿嫂名不正言不顺。
后来阮棠名正言顺成了他的大嫂,16岁的周正骁又声称叫棠棠姐习惯了,懒得改口。
于是,称呼便这样名正言顺地保留下来。
我们回家吧。阮棠慵懒地松开脸颊,绷直足面准备找鞋子。
我来。周正骁忽然蹲下身,给桌角挡去一部分身体,阮棠只看到他低头捡起她的鞋子,然后一股温暖透过黑色丝袜传来,裹住她的脚后跟,鞋子缓缓套上来。
阮棠一时怔住,脚踝僵了僵,灵魂仿佛抽离。
她垂眼盯着这个跟她的无精症老公有血缘关系的虔诚大男孩,心中陡然生出一个荒唐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