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处理完上京的事情,再让言棋陪你一同回来再行打探。”
“也只好如此了,”冯老太医点头,但是心里却还是有些不平静,不由自嘲一笑,“唉,这年纪大了,有些事情就有些心焦,生怕哪天蹬腿了还找不到结果。”
顾晋文此行回京走得匆忙,东西就收拾得简单。不过短短的一个下午,言棋就已经套好车马,就等着明天出发了。
***
田家东跨院,田二爷懒懒地歪在炕上。
“老婆子!给我打二两酒来,再来碟花生米!”
“哪里还有酒了!”何氏没好气的一掀帘子,将小小的一碟花生米重重地往桌上一掼。
“全被你自己一把火烧了你忘了吗?”
“你个死婆娘,没了不知道去打啊!”二爷火蹭地一下蹿了起来。
“嗬!要打你自己打去!”何氏一点也不怕他,将脸往两边扯了扯,“你不怕丢人,我可怕!现在咱家只要一出去,到处都有人在说,看。那就是那个为老不尊,整天灌黄汤,没事败坏自家晚辈儿的名声的!”
“你自己都知道躲在家里不好意思出门子去!现在还要我去给你打酒?你自去跟大嫂说。去跟她要了银钱,我就给你打!”
提起这个何氏就火大得很。以往她娘家谁人不羡慕她嫁进了有牌坊的老田家?因此每回回去,都是她趾高气扬,耀武扬威的时候。
可是现在呢?以往那些巴结奉承自己的人全都跳起来了,不讨好不说,竟然还敢讥讽嘲笑自己那牌坊是不是老田家自己胡编的!
真是气死她了!
何氏崴着小脚出门去了,二爷靠在炕上气得跳脚也无法。
略坐了一会儿,酒虫上冒,他实在是抓心挠肝地难受。终于他忍不住了。自枕头底下摸出两个私房钱来,趿了布鞋下床。
村里唯一的一家杂货铺子是花家二嫂开的,她男人在镇上柳家帮工。家里只有她跟两岁大的儿子狗蛋儿,花家老娘跟老大住在村子的另一头。
时值正午,和煦的阳光晒得人懒洋洋的。
花二嫂坐在阳光底下做着针线,狗蛋儿在不远的树荫下玩着泥巴。
“大侄女儿!给来二两烧酒!”田二爷远远的站定了,鼻子忍不住翕动了一下,隔了这么远,他都已经闻到了从花二嫂铺子里传来的酒香。
“这是又进了新酒吧?嗬~可真香!”
花二嫂向来同杨桂香交好,因此一向是看不惯田二爷的作派的。
此时看着田二爷直勾勾地瞪着屋内。时不时咽一口唾沫的样子。
花二嫂心底更是生出了一股厌恶,“哟,田二叔你来得可不巧。我家里这酒啊,已经被人包圆了哩!”
“给我匀二两不成么?”
“半钱都匀不出,更不要说是二两了。”
花二嫂起身,抱起树荫下的儿子,擦擦他脸上因为玩耍而沾上的灰尘泥土,“走了,进屋给你洗脸!”
狗蛋儿显然没有玩够,挣扎着要往地下去,一不小心。碰到了门框上挂着的酒勺儿。
“哈哈,这小子。以后准能喝!这么小就知道那是打酒的工具了!”
田二爷没打到酒,心里难免可惜。不此时见那小孩儿憨实的样子,不由打趣道。
花二嫂子脸一黑,“往后他要敢乱喝酒,我非打断他的门牙不可!喝了酒就会识事儿!”
说者有心,听者有意。
二爷容长的老脸一黑,不由气哼哼的甩袖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