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自习后,吃早饭。我因为没有蒸饭,就去学校的小饭堂买了四个包子。进教室的时候,我的同桌杨小沫已经很勤奋的在学习了。
我坐下后,她抬起头问:“喂,刚才那个蛮好看的女孩是你什么人啊?”
“姐姐啊?”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有这个好奇心。
“哦。”她又埋下头接着念书。
我拿出课本翻开,耳边响起了可儿的声音,她仍喊我弟弟。
我不满的抗议说:“你可不可以叫我名字啊?”
“哦,沈丹弟弟。”
看着她懵懂乖巧的模样,我心里的气都生不出来。她问我怎么金玉送我来学校了。我说顺路,她就一块来学校看看。
“你吃早饭没?”可儿问,说着一团热乎乎的东西送到了我的手里:“我刚去买的包子,你吃了吧。”
“哦,谢谢。”我接过就吃。
可儿坐回去以后,杨小沫抬头看看我,又看看可儿,鄙视的说:“沈丹你可真好意思啊,可儿每周就两块钱,你一下就吃了她一块钱。”
我解释说:“不吃不行啊,我要不吃它就没人吃了。”
杨小沫白我一眼,说不出来话了。
因为躁动不安的心,以及对金玉的想念,我在学校的每一天都像是度日如年。上课上着上着思绪就飞跑了,不时就招来老师的一个粉笔头。一个星期下来,除了章小芷,其他老师都对我进行过人身攻击。
周五放学的下午,我如愿被叫到了教师办公室。班主任坦率的告知我,下周再这样的话,就请家长了。训示完,班主任拎起包掉头就走。我失落的转身,章小芷在身后喊我等一下。
我来到章小芷面前,主动认错说:“老师对不起,下周我会改正的。”
“你坐吧。”章小芷伸手指了指她对面的椅子。
我惊恐的坐下来,等待她的批评。但是章小芷只是温柔的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可以跟老师说吗?”
我摇摇头,瞄瞄章小芷清纯善良的模样,觉得她应该好骗,所以我厚着脸皮说:“老师,你肯定读过很多书,一定知道许多的聪明人,从小就身体不好……。”说到这里,我见章小芷仍是微笑的看着我,就加以详细说明:“比如说,著名哲学家康德,著名哲学家王阳明,著名哲学家黑格尔……。”
章小芷抬手打住我的话,她说:“你是想告诉老师你跟他们一样吗?你的梦想是成为一个哲学家?”
我眼珠朝上望着天花板,摇摇头。其实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我在一本书上就看到了,他们几个身体都不好,恰巧又都是同行。
“那你梦想是什么?”
我呆住了,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面对清纯漂亮,又温柔亲近的章小芷,我又不好坦白的告诉她我是个没有梦想的人。想了想我硬着头皮说:“可能是个老师,也可能是个医生,不出意外的话,是个军人也没准……。”
章小芷被我的话逗乐了,她捂着嘴起身说:“你又这样,我现在也要回家,你跟老师一块走吗?”
我抓起书包,往外面冲:“不了,还有同学等着我。”
谁知道她还会问些什么古怪的问题,我才不敢跟她一块走。我一溜烟跑到校门口,可儿站在那里等着我。
“弟弟,老师批评你了?”可儿关切的问。
我得意的说:“没有啊,老师表扬我很聪明了。”突然想到章小芷就要来了,紧张的说:“可儿,我们快走吧。”
我们差不多走到一半路程的时候,可儿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面包递来:“弟弟,给你吃。”
我接过吃了,才发现她一直在盯着我吃。我不解的问:“你没给自己买吗?”
可儿又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面包:“我给自己买了的,但是我不想吃,留回家给妈妈吃。”
我问:“听说你每周只有两块钱的零花钱啊?”
“是啊,我爸说这已经很多了。”可儿苦涩的笑:“到了学校我才知道,同学们多数都有五块到十块钱的零花钱。”
她这么一讲,我就不好意思吃她的面包了。我递回去:“没脏,剩下的这半你吃了吧。”
可儿烦躁的推开:“你自己吃吧,我不喜欢。”
“你那么点钱平时都买不到什么东西吃,这样好不好,我每周有二十块钱,每周都分五块给你。”相比起金玉,我更愿意心疼可儿;但是当实际行动的时候,我总是会更多的想到金玉。
“我才不要,我不喜欢吃零食。”可儿倔强的说。
我从书包里拿出五块钱,塞到她手里:“这个是下周的你拿着。”
(空巢:留守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