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你就说啊?”我催促说。
“我刚打了孩子,身体虚弱,总要补一补的。”可儿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你给我点钱吧。”
我拿了三百给她,她谢过后高兴的下了楼。我站在门口看着她消失的身影,对她又生恨意,原来这个女人这么讨厌。不知道是她变了,还是从来没有认识过真实的她。
退了房出来,我看见可儿还在路边等车,我拦了辆出租车直奔杨小沫住的高级宾馆。
一下车,我就被宾馆的景象给吓了一跳。门口绷着警戒线,四个警察一字排开守在门口,都戴着口罩。透过他们能够看到前台的服务员和迎宾,她们也戴着口罩。
我走过去,一个警察抢先下来了,他伸手揽住我扯下口罩说:“赶快离开,这里发生了疑似感染非典病毒的人。”
我说明来意,他很有原则的说:“你老婆在里面也不行,现在任何人都不许进出,你过几天再来吧。”
“那得非典的是个什么人啊?”杨小沫和章小静都在里面,我不得不担心。
他说:“这个我们不清楚,你赶快离开吧,不然我就赶你走了。”
我到附近小超市买了纸笔,写了几句话给杨小沫。交给刚才的那个警察让他帮我转交,他答应了。
我仰头望着宾馆,只得怏怏的坐车回家。
到屋的第一眼,就看见可儿那屁儿子在客厅地上打滚。厨房里飘出了菜香,我走到门口,是薛慧在做饭。
“婶儿。”我喊道。
薛慧扭头说:“你回来啦,等一会儿啊,晚饭马上就做好了。”
我点点头跑到楼下,用程雪小卖部的电话给校长打了过去。是章小芷接的,我让校长帮我问问杨小沫他们的事,如果真有非典的话,必须在两天之内把人放回来。章小芷却说校长不在家,等他回来了她帮我转告。
我第二次回屋,可儿冒了出来。应该是薛慧已经告诉她我回来了,所以她什么都没问。我打开电脑上网。小孩也跟过来凑热闹,这碰那碰的,让我很不耐烦,我忍不住吼了他一句,小孩被吓的哇哇大哭。
可儿出来抱起孩子哄着,又凶我说:“他还是个小孩呢,你那么凶狠的吵他做什么。一点都不像个男人。”
我一时语塞,还真有点过意不去。虽说小孩不听话,是应该适度的管教,但是我对他凶,是出于对历史遗留问题的报复。其实我又不恨他,恨的是他爸,迁怒到他身上了。
我想起屋里还有两颗杨小沫吃剩的棒棒糖,回屋去拿了给小孩。我摸着他的小脑袋说:“乖乖,吃糖吧,叔叔不吵你了。”
他又嘻嘻的对我笑。可儿转嗔为喜:“这还差不多,如果我生的是你的儿子的话,不知道你得有多喜欢呢。”
我冷笑,继续坐回去上网。
薛慧做好饭以后,可儿找出一个她自己带来的大碗,把两样荤菜的多半都倒进碗里,然后盛了满满的一碗饭,夹了几根青菜扑在上面,盖上盒子说:“我先去给鲁阳送饭,你们记得给我留菜哦。”
我眼睛眨了眨,对这个女人越来越缺少好感。看来她是真的很爱鲁阳,不然也不会在他把家里折腾的不像个样子以后,还处处想着他。我不由得摸了一下后脑勺,那是被她砸过的地方。
这一顿饭吃的没滋没味,可儿回来吃了饭,没有急着走。她让我教她上网,我说很复杂,没有答应她。
薛慧提出自己晚上去医院陪护,让可儿在我家和孩子休息。可儿却说:“我才不敢呢,我和弟弟住一个屋,以鲁阳那坏脾气,还不指定怎么想呢。家里都乱成这样了,我可不想再自找麻烦。”
薛慧说:“那你早点去吧,他一个人有什么事都不方便。”
可儿知道我身后说:“弟弟,鲁阳还要住院一段时间,就让我妈和孩子住在你家吧,我也好和我妈换换班。医院的饭菜既贵又不好吃,我想在你家里做,这样鲁阳吃好点,身体也恢复的快些。”
我摇头:“不方便啊,我老婆过两天就回来了。”
“那也没关系啊。”可儿说:“我们不会打扰你的,我们睡隔壁,饭由我和我妈来做。”
“不方便。”我加重了语气。
可儿嘟着嘴唇说:“弟弟,你答应啊,好不好,你以前对我那么好,现在怎么变生疏了。”
“我这里你们不能住,不过你们可以住到程雪的小房间去,那里也可以做饭的。”我说。
可儿不答应的说:“我不干,我就要你的大屋。”
“我们就住那边吧,我说了算。”薛慧说。
“妈……。”可儿跺着脚喊。
(空巢:留守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