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陈老伯,见白龙和桃花姑娘的婚期渐近,便经常下山去,为白龙和桃花仙子置办婚事所用之物。重阳节这日,他又早早地出了门,进城去了。
白龙为了多采些草药,多卖些钱,则是每日早出晚归。
桃花仙子自被毒蛇咬后,便不再进山采药。又因婚期将至,每日在家中缝衣做活,准备自己和白龙的婚衣。
香草已是陈老伯家中常客,她见桃花仙子每日忙个不停,便来帮她缝衣做针线。
重阳节这日,香草见天气晴好,阳光明媚,吃过早饭便又来到陈老伯家,中午也没回去,她与桃花仙子吃了午饭,继续缝制白龙和桃花仙子的婚衣。二人坐在院子里,一边做活,一边说说笑笑,好不高兴。
香草缝完桃花仙子的大红色长裙,放下手中针线,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见没有什么瑕疵,双手拎着裙肩,站起身来,轻轻抖了抖,然后道:“姐姐,俺缝完了,你试试合不合身?”
桃花仙子停下手中的活,抬头看了看衣裙,道:“不用试,你手这么巧,一定合身。”
香草认真的道:“那哪行?这嫁衣比不得平常衣裳,不能马虎。姐姐还是试试吧,看看哪儿不合适,或是有缝的不好的地方,也好趁早改。不然,等到了那一天,就不好了。”
桃花仙子放下手中正在为白龙缝制的红色长衫,站起身,略带羞涩地接过香草手中的长裙,转身走进自己屋里。
桃花仙子换上红裙,走了出来。香草见了,高兴地拍着手欢笑道:“姐姐,真好看。”
桃花仙子低头看着红裙——这红裙如火,映得她面色绯红。她心里好不甜美,轻轻地旋转了下身子,红裙徐徐飘了起来,犹如一朵盛开的大红喇叭花,娇艳无比。她轻声地问:“真好看?”
香草点着头,认真的道:“真好看。你这一转,轻飘飘的,就和仙女下凡一样。”
桃花仙子心里也美滋滋的,故意问:“你见过仙女下凡?”
香草道:“俺哪有那福气?俺只听老人讲过。但是俺想,仙女下凡也不过就是姐姐这样子吧。”
桃花仙子笑道:“香草妹妹真会说话。”她心里带着自豪与羞涩。
香草一本正经的道:“真的,俺不骗你。你这么俊,皮肤又这么白,被这红裙子一衬,这皮肤更是有红似白的,仙女能比你俊哪里去?”香草一边说,一边仔细地查看缝的针线,恐怕哪儿不工整,有瑕疵。
桃花仙子道:“妹妹,不用看了,你缝的挺好的。”
香草边检查边认真的道:“这是你的嫁衣,俺可不敢马虎,不然,白龙哥会生俺气的。”
桃花仙子望着香草,心里油然升起一种痛惜之情,暗自道:“多好的一个姑娘啊,只可惜……”
香草检查完,直起身,满脸带着纯真的笑容,道:“姐姐,你放心穿吧,俺都看过了,都挺好的。”
桃花仙子由衷的道:“妹妹,谢谢你——”
香草道:“你谢俺做啥?这不是俺该做的?你家又不在这,俺就是你娘家人。”
桃花仙子感动得热泪盈眶,一把搂住香草,道:“你真是我的好妹妹,亲妹妹。”说着,泪水止不住流下来。
香草先是一惊,继而安慰道:“姐姐别难过,以后俺就是你的亲妹妹,你有啥事,尽管给俺说。”
桃花仙子激动地不住点头,唏嘘着“嗯、嗯”不止。
香草又安慰道:“姐姐,不要哭,眼泪掉到你的嫁衣上就不好了。”
桃花仙子频频点着头,“嗯嗯”地应着,慢慢止住哭,放开香草,用手擦了泪,喃喃的道:“我高兴……”缓缓向屋里走去。
香草坐到桃花仙子的凳子上,拿起桃花仙子刚才缝制的长衫,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缝起来。
桃花仙子换下嫁衣走出来,见香草一针一线地为白龙缝制婚衣,心中感慨万千,便不忍心向香草要过来。她坐到香草的活筐前,拿起裁好的红盖头布,用红线撩起布边来。桃花仙子一边撩布边,一边问香草道:“妹妹,姐姐要嫁人了,你有中意的没有?”
香草羞红着脸,道:“俺是山里人,这事俺做不了主。”
桃花仙子疑惑的道:“这话怎么讲?”
香草淡淡的道:“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女孩子能做主的?自古以来俺们女人都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哪里像姐姐,能做主自己的婚姻大事?”话语里既有哀怨之意,又有羡慕之情,更是充满了无可奈何之感。
桃花仙子惊讶的道:“这怎么可以?要是嫁个自己不爱的人怎么生活?”
香草淡淡的道:“哪像姐姐说的那么严重?祖祖辈辈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女孩子嫁人,有啥爱不爱的?入洞房之前,两个人都没见过面,只有入了洞房,才知道对方长得啥样。只要不是瞎子、瘸子、傻子,这个女人就算是烧了高香,找了个好男人。”香草轻轻地叹息着。
桃花仙子愤愤不平的道:“这对女人也太不公平了。”
香草无可奈何的道:“自古以来都是这样。女人就是这个命,能有啥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