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趁机连忙挣开他,起身下了床。
赶紧去卫生间换了身衣服,折回病房拿手机时,一股子烟味刺鼻。
只见傅言深倚靠着床头,垂着头,正吞云吐雾。
又在作了!
病房里只亮着两盏床头灯,环境昏暗,他周身仿佛笼罩着一股阴郁消沉的氛围。
牧野正在急救,情况还不知怎样,我没工夫管他,拿起手机和包,匆忙出了病房。
出了医院,司机已经在等我。
车上,我仔细搜了下各大平台,都没有牧野被打的消息。
“牧野被打了,封锁消息。”我镇定地打了个电话出去,交代完后,给牧野的助理乐乐去了电话。
她说,牧野是在地下停车场,被一群戴着黑色头套的人,堵住,暴打了一顿。
人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手伤得很重。
深更半夜,我匆忙赶到仁济医院急诊科。
我挨个急诊室地找,连找三间,终于看到了牧野。
他正躺在病床上,双腿曲起,嘴里发出破碎的痛苦低吟。
在看清楚他的双手时,我倒吸一口凉气,浑身僵住。
牧野那双原本修长白皙的手,此刻,血肉模糊,还隐隐可见白骨,举高在胸口,鲜血不停地沿着手腕往下蔓延。
我不由得捂住了嘴,一时间忘记了呼吸。
“小野……”
牧野仿佛没听到我叫他,闪烁着泪光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的一双手。
我懂他此刻的心情。
他这双手伤成了这样,以后还能弹吉他、弹琴……玩各种乐器吗?
刹那间,我眼眶一热,视线变得模糊不堪。
“乔姐……咳……他们还不如直接杀了我。”牧野转过头,灰败的眼神看着我,他语气平静。
我心脏揪紧,摇着头,“小野,会治好的,一定能治好!”
“医生说了,有两根算是废了,伤到神经了。”
牧野听起来平静的语气,却狠狠揪着我的心脏,他别开了脸,喉结滚动,身体隐隐颤抖着。
“谁干的?你认识他们吗?”我紧攥着双拳,压下难过的情绪,咬着牙问。
“他们都戴着黑色的头套,把我拉到监控死角,拳打脚踢,后来,他们把我按住,其中一个像是领头的,他故意踩我的手,脚用力碾着……”牧野闭着眼,颤声地说。
听着他的描述,我想象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珍爱的,需要演奏各种乐器的灵巧双手,被人硬生生地踩断时那种焦急又无力的痛苦,心脏更加揪紧。
“我不认识他们,那个踩我脚的,好像是个哑巴,他左手还缺了一根小拇指……”牧野又喃喃地哑声道。
听着他的话,我猛地一震。
哑巴,少了一根小拇指?
难道是傅忍?
难道……他是……
我没有继续揣测下去,安慰牧野好一会儿,让他配合医生先做清创。
牧野被推进病房后,趁着他麻药还没过,我立刻赶去傅言深那。
折腾到医院,天已经大亮。
我用力推开病房的房门,还维持着我离开时,坐姿的男人,蓦地抬起头,看向我。
我拎着包,气势汹汹地走近他,“傅言深,牧野被人打了,打他的人,是个哑巴,还缺了一根小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