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索一会儿,汗水就渗透了她的衣服,衣衫紧紧贴在脖颈后面。可终究还是没能找到开门的钥匙……卢荟转背为抱,坐在阳台门口前休息。
“小木头,你知道你家要钥匙在哪吗?”。
卢荟靠就像快要缺氧的金鱼一样仰头喘着气。
梨木想想,还真不记得钥匙放在哪,以前放钥匙的地方卢荟都找了个遍。
“……跟姐姐回去睡觉觉好不好?”
她低头轻问道,而小梨木则靠在她怀里,舒舒服服的坐在她腿上。
——好啊,就这么办。
尽管梨木想这么说,可身体却虚弱的说不出话来。
“不要,我要等妈妈回来。”
小梨木撅起嘴唇。
——等等,这不是我要说的。
这时梨木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虚弱不是来源于身体,而是来自于自己的灵魂。此时的“我”,只是个寄生在“他”脑里的一缕残魂。
小梨木往后挤了挤,躺在柔软的肚皮上,后脑勺顶着卢荟不设防的爽滑胸部。然后纯粹——纯粹只是因为舒服才多顶了两下那柔软的地方。
没有所谓的娇哼声,卢荟只是轻轻抱着他等待,不知过了十分钟还是半小时。
“……那我送你去你婆婆那睡好不好?”
卢荟的汗水已经转热为凉。显然,作为一个高中生少女,耐心能持续现在才燃尽已经算坚韧的了。
“不好……我要……等妈妈……”
声音感觉有点受伤,听起来虚弱可怜。
卢荟定睛一瞧,小梨木是强撑着睡意在等妈妈。手上则死死抓住自己的衣袖,好像害怕自己随时离开一般……这样子,根本没走啊。
索xìng,卢荟夹起双腿,双臂抱在小梨木身前,尽量不让夏末的凉风吹到他身上。阳台透风的栏杆间还是挺凉的,出门前她身上只穿了些轻巧的衣物。
“我要……呼……呼……等妈妈回来……”
在夏风中呢喃。小梨木往她怀里缩了缩身子,眼睛重沉沉却又直勾勾的望着河堤坡道,等待妈妈那辆熟悉的红sè桑塔纳。
衣着单薄的两人,在凝望河堤的夜sè中感受着彼此。
——难怪我会这么依恋卢荟,原来小时候还有这样的事啊……
梨木的残魂想要接管身子,但却是有心无力,魂魄随着夏末的清风悄然逝去。
一间皓白如雪的房子里。
白墙边则有个仪态高雅、肤白脸细的漂亮女人倚墙侧而坐。
她身穿鲜艳的酒红sè连衣裙与和毛绒披肩,姿sè比坐在她身边的女人高出不知几倍,即使是相差十岁也很难想象两人是两姐妹。
“……然后呢?”女人眯着一对风眼微微一笑。
“然后啊,我把他哄睡就又准备背他回家去。下楼时正好看见秀丽阿姨从河堤上驶下。不消片刻就开到我家门口。我在这边小喊了两声,心想也就百米不到的距离应该听得见,但声音还是小了,秀丽阿姨车子没熄火就进了我们家院子。
“我赶紧背着梨木回去。一快走一担心他醒来。赶到时秀丽阿姨已经走出院门。大概是已经跟我妈在堂内说过话的缘故。阿姨还帮我妈叫我赶快回家。她抱过睡死得像根木头的梨木,一边说着感谢的话还一边递给我50块钱。”
年纪稍长、实际上是41岁的卢荟,眼珠子微微斜向左下方回忆道:
“她说:梨木这么拗的孩子都能被你哄睡了。平时没看见我回来他是都不睡的呢。小荟你很会照顾孩子啊,将来肯定是个好媳妇,谁娶到你谁有富气……”
相比于被富着养的卢薇,家境尚不殷实、教育意识形态也跟不上的少女时代,卢荟小时候其实是被穷着养的,就连每年的压岁钱她都要上缴给父母。
“——于是你收了那50块钱就把自己卖了?!”
卢薇眨眨双眼笑问道。
“什么卖不卖的,我哪知道我会嫁给当时背上的小豆丁啊。”卢荟白了妹妹一眼,“我当时推了5、6次,是秀丽阿姨,唔,妈拼命塞给我我才收的……其实这钱我还收过好几次,后来我又把钱用到了梨木身上。”
“怪不得小时候你总给他买5毛钱的蛋筒只给我买2毛钱的绿豆雪条。”
“还好意说啊,你哪次不是再背地里拿咬了一口的雪条去跟梨木强换蛋筒?稀里哗啦自以为是的吃完回来,结果嘴上还沾着一圈白sè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