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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乡试296（第2页）

这个题目要放在全文中理解，这句话的全文是这样，孟子曰：“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故观于海者难为水，游于圣人之门者难为言。观水有术，必观其澜。日月有明，容光必照焉。流水之为物也，不盈科不行；君子之志于道也，不成章不达。”

看到这句话，朱熹老爷子在看这一章的时候，在边角做了一个注释：“此章言圣人之道大而有本。学之者必以其渐乃能至也”。

明朝科举这本书官方定义的解释版本就是朱熹朱老爷子的。朱老爷子这句话是说：圣人建立的儒家学说博大精深，一脉相承，求学的人一定要遵循儒学的规律，一步步按部就班，这样才能达到圣人那样的高深境界。

别管为什么朱老爷子的版本是官方版本，大明就是这样规定的，你要想考科举就得按着朱老爷子的意思来。林夕沉思片刻，便有了思路，那就按着朱熹的话，作为破题的文字，展开论说吧。

外面雨渐渐紧了，从号舍往外望去，只见天空如挂了一道雨幕，不远处的明远楼上溅起了大片的水花，乍一看还以为明远楼开花了呢。

雨淋不到，但是让坐在号舍的考生感到阵阵凉意。外面的监考军兵此刻撑着朱平安给他的雨伞，看着附近的同僚在风雨中瑟瑟发抖，庆幸不已。不由得望向那名小考生，看见他坐在那里脸上带着那个奇怪的布，写着卷子，不由得衷心的祝愿他能够中举。

不过，林夕完全沉浸在自己构思的文章当中丝毫。祝外界影响提起毛笔，饱蘸墨汁，朱平安落下了这篇八股文的破题之句：

“圣道大而有本，学者必以渐而至也。”将这篇八股一挥而就，按照朱熹的话往下展开论述。朱老爷子不是说儒学博大精深吗，那我就将儒家学说一通鼓吹，极大的吹捧。

把儒家学说比作万仞的高山，比作一望无际的大海，比作光明的源泉，你做万物之源。然后又按着朱老爷子的意思往下写，求学的人要从头开始，要循序渐进。大体就是这样，将这篇八股文写了出来。

到这里，本场考试的八股文相对来说简单些，没有意外情况，剩下的题目也都在林夕所背诵的文章中，就有三道一模一样的题目。

索性林夕就在草稿纸上用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将剩下的三道题目的文章完全重新抄袭了一遍。

就这样，在雨幕之中，一个戴着口罩的少年，不知疲倦的挥毫泼墨。

下雨天，厕所里的味道更浓，在贡院像林夕这样的臭号还有好几个。

大部分人都被熏的上吐下泻。最后吐的浑身无力坚持不住，被监考送到明远楼去了。剩下的还在坚持的，也都是面色惨白，摇摇欲坠了。

可是林夕戴着活性炭口罩，似乎一点也不受隔壁臭号的影响，挥毫泼墨，流畅至极，宛若身处鸟语花香之中似的。

每一个如厕的考生，路过林夕这里，都能看见挥毫泼墨的身影。所有人都被林夕震惊了，不管他文章写的怎么样，能够在这个位置上把文章写完，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一口气，林夕写完了所有八股文才停下笔，肚子又不争气的翻腾了起来。

于是，林夕伸手示意，领了“出恭牌”，在自己的号舍前悬挂了一张油毡布作为门帘，防止如厕时风雨吹进自己的号舍弄湿了试卷，将自己的试卷草纸等全都放进了试卷袋中，挂在了墙壁上，然后才出了号舍去了隔壁的厕所。

虽有口罩，但是一进厕所仍不免难忍异味，如果没有口罩的话，那就是臭气熏天，它是蹲式的坑道，也冲不掉，反正里面是不忍直视。几乎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解决完问题，便回了自己号舍。

这个时候大约已经到了下午四五点钟了，外面天色越来越黑，雨也越下越大了，在号舍外面几乎形成了一道水幕，号舍都要成水帘洞了林夕决定今天不再动笔了。

于是便从考箱中拿出一份自己今天的晚餐，坐在好舍里。摘下了口罩的两根带子，用一只手捂着口罩，另一只手往嘴里填食物。

林夕几乎在如同嚼蜡的感觉中吃完了这顿晚餐。然后把两块木板铺平，铺上褥子和被子，躺下准备睡觉，当然是戴着口罩睡觉。

林夕刚刚闭上眼睛，突然听到外面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嚎叫。把林夕吓得跳了起来。

“漏水了！我的卷子啊！我刚刚答完的卷子。居然被水给浇湿了。”

然后便看到一个考生状若疯狂的在号舍外大叫，乱跳乱叫，号兵根本按不住，最后还是七个号兵才将其控制住，然后押送至外帘官等候处置。

不过这种情况也不罕见。只要考生不叫了事情就算结束了，留在明远楼等待考试完结。要如果控制不住，就是打板子让他冷静下来。

又是个倒霉的孩子，应该是号舍漏雨将卷子弄湿了，卷子湿了，就会有痕迹，然后试卷就会作废，本场考试也就算废了，所以，也难免这倒霉孩子这般疯狂。不过林夕没有丝毫同情的心思。因为下雨所以林夕最害怕的失火是不可能发生的了。

林夕看着自己挂在墙上的考试袋和头顶上面的雨布的发出了一丝微笑。